说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破理由?
徐溪川驻足在车前,因我的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上车后,他左手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侧了侧头,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的boss,请系好安全带。」
他这是意有所指,控诉我将他当成司机了。
不礼貌就不礼貌吧,我腹诽。
徐溪川没回头,忽然问:「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拍了拍脸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故作不经意说:「没有。」
后视镜中,他的眼镜滑落一点儿,又不动声色扶上去一些:「要说的话,今天回去继续吧。」
下车时候,徐溪川手上便多了个锦盒。
他一手拉开后座的车门,目光落在我膝上有些褶皱的裙子,眉尖蹙了蹙,但什么也没说。
「我们还要送礼吗?」
这巴掌大的锦盒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贫穷如我,脱口而出:「台里给报销吗?」
徐溪川低头看了我一眼,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哦,是我格局小了。
一个开得起卡宴的男人,想必对区区一件礼物是不放在心上的。
许是我松了口气儿的模样,让他有些不解,他好脾气解释了一下:「台里不给报销,费用你我平摊。」
我被「平摊」这个词震惊在原地。
徐溪川已经迈开步子踏向「一个斋」的方向。
室内,长方红木柜台尽头的桌边,一老一少,一站一坐。
老梨木椅上,鸡皮鹤发的老人正板着面孔,点评小致新写的东西太媚俗。
小致则在一旁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崔老很面善,黄桐皮的阔脸,人中处有一小撮胡子舍不得刮,留着又稍显滑稽。
听过之前崔老拒绝采访的事迹,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极为难缠的老人。可是他看到我们却十分热情,问是否想要购一些文房四宝的东西?
我正为那礼物平摊费用的事情肉痛不已,刻意与徐溪川保持了两步的距离。
果然,我挂着自以为得体的微笑,说明了来意之后,崔老正了神色,摆手直言拒绝。
徐溪川却径直走过去,待到柜台的折角站定时,他扶着红木桌的边缘,将锦盒放置在崔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