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麦田,不太平整的路化成一条线,消失在视线尽头。景桓还是没忍住,绽放了一个笑容。
好多年没能见到她了。
——
到了卫陵,修整,接风,景桓还是忙了一阵的。
从最开始的每走一步都是期待,到一天天的耽搁下来,锅里的水沸腾的过早,硬生生捱了五天后也只剩余温了。
此次出门,雪倚需要留在宫中负责各方联络,景桓只带了婼婼出来。
他应酬了一整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叹了口气,道:“婼婼,她会不会等急了?或是有急事先走了?”
“不会的!”
难得听到婼婼如此斩钉截铁的语调,景桓惊讶抬头,就见她眼睛亮得厉害。
等随行官员们终于准备好了一切,又是叁日后。他们正式开始验收卫陵,景桓才算是真正的闲了下来。
他兴奋地冲回房间,还没进门就嚷道:“快,收拾一下,把我给她带的东西拿……”
一开门,已经准备好一切的婼婼期待的等在门口。
景桓出门前留得话是自己在附近转转,实则走远些就和婼婼坐上了璇玑准备的马车。
卫陵虽是江宁境内,但离璇玑所在的地方不远近。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景桓在兴奋之余终于察觉婼婼的反常,不由问道:“你与姨母有过接触?”
婼婼腼腆的笑了笑:“上次见到姑娘时,我还只有四岁。”
景桓恍然大悟。
这么多年没见,婼婼兴奋些也正常,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也没什么太多接触。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停在一处僻静的别院门口,景桓强忍着狂跳的心脏,下意识深呼吸两次,这才掀开帘子。
几年过去,她变了样
子吗?
我变了许多,她还会认识我吗?
我这样贸然来见她,会给她添麻烦吗?她会生气吗?
我和她许多年没见了,如今我已长大,我们说起话来会不会尴尬?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冒出,景桓几乎无法控制脑袋中闪过的那些思绪,但他掀起帘子,一切脑中话尽在此刻戛然而止。
她倚靠在门上,侧头看着马车,穿过车帘捕捉到了他,随后嘴边绽开了一个温暖的笑。
一如当年。
“姨姨……”
景桓情不自禁呢喃出这个长大后就有些难以启齿的称呼。
眼眶湿润,呼吸急促,他想过无数种好的坏的可能,疏远的或亲近的反应,甚至想过自己会不会直接扑进她怀里。
却也只是含着泪,冲她笑了笑。
未等开口叫她,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再抬头,扑进姨姨怀里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