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陆旻的话,再看看周敬之,自然也知道陆旻此举是在护着那书生,看来,这书生,在陆旻心里还挺重要的。
“嗯,爱卿说得对,朕是该回去了。”
陆旻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轻声道:“臣派人护送陛下。”
可他心上的大石头刚落下,周敬之便大喊了一声:“陛下,草民话还没说完。”
陆旻闻声,转头死死看着周敬之,见他在地上跪着,头低得死死的,冷声道:“陛下日理万机,岂有时间在这儿耽搁。”
陆旻的声音仿佛沁了霜雪一般冷,周敬之知道他这话是在警告自己,但眼下别无他法,这个方法,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也是能最快见效的方法。
“陛下,草民有话要说,请让将军暂避,回房休息。”
“周敬之!”陆旻隐忍不发的担心这会儿全化做了怒意,他死死握着木椅,一字一顿道,“这是本将军的府邸,由不得你做主。”
在旁边看了半天的皇帝见二人僵持不下,突然开了口:“爱卿不妨退下,朕倒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皇帝有旨,陆旻不得不退出去。
见陆旻走了,皇帝才问:“说吧,朕倒想听听,你冒死也想跟朕说的话是什么?”
周敬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跪的规规矩矩的,像是怕外面的人听见一般,故意压低了声音。
声音虽不大,却字字真诚坦荡:“草民算到,平南一战,背后有阴谋。”
“可有证据?”
周敬之:“没有,但只要陛下愿意查,陛下就会明白,草民今日所说,绝无半句虚言。”
“连证据都没有……”
皇帝轻叹了一声,周敬之冒死道:“恐与太子殿下有关。”
话音刚落,周敬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是皇帝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扫了下来摔碎了。
碎瓷片划伤了他的手,但周敬之却不敢动,仍是老老实实跪在那儿。
“毫无证据,便敢诽谤太子,你可知,这是何罪?”
迂腐书生vs残疾将军
即便是在战场上也向来镇定自若的陆旻被屋里传出来的砸东西声弄的心惊胆战,不由得眉头紧锁,心跳加速。
天寒地冻,寒风刺骨,风雪仍未停下,彻骨的寒意让人生畏。
陆旻在外面候得久了,身上的大麾上落满了积雪,远远看去,倒像是黑色的大麾缀了个白色的领子。
寒风一吹,那些积雪被吹的随着大麾乱飘,部分飘向大麾下,落在了陆旻后颈上。
但陆旻并没有察觉到后颈处那冰凉的触感,他看着面前的房间,一颗心只为房中那一声摔东西的声音悬着。
也为房中那人悬着。
皇帝的御前侍卫正守在门口。
因为他刚才被皇帝下旨请了出来,这会儿御前侍卫自然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再靠近,他自然,也就没办法再像刚才一样故意凑近去听里面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