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默然,垂眸看着怀里的孩子。
沈明秋在信里只说自己是自己上吊死的,不关任何人的事情。
她不想活下去了。
其余的话再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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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冷冷清清的字,好似又承载起无数情绪。
沈微慈闭着眼,忍着那一股微酸。
她将怀里的孩子放到月灯怀里,又将一袋银子交给慧敏主持:“劳烦主持派人下山去建安侯府知会一声儿。”
“要是建安侯府的不管,便用剩下的银子请人来做了法事,好好安葬了她吧。“
不是寿终的人,定然是要作法事祛怨念的。
为她诵经一夜。
超度她往生灵魂。
慧净主持惊疑不定的从沈微慈手上接过银子,沉甸甸的一袋子,请几场法事都够了。
沈微慈又看着月灯怀里沈明秋留下的孩子,即便沈明秋最后没有在信上交代她这个孩子的去处,她也明白沈明秋的意思。
她在赌她的善心。
这里是尼姑庵,不可能留男子的。
即便是孩子,最多八岁就会被赶下山自己谋出路。
况且身边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身边尽是尼姑的地方,不管怎样照顾,都不方便。
沈明秋是在逼着她带着这个孩子走。
或许她是当真心灰意冷不想活下去。
又或是沈明秋用自己的死,在为这个孩子博另外一条出路。
沈微慈不想去细想沈明秋的死。
想得越深,便会有越深的情绪。
沈明秋最后那句,孩子无辜是说给她的。
是的,这个孩子无辜。
这个孩子也尤可怜。
或许林姨娘是愿意养这个孩子的。
外头的落雪更大,沈微慈拢住狐裘斗篷,看向慧净主持:“这个孩子留在这里,要是建安侯府的人不要,劳您来信与我说一声。”
月灯听了沈微慈的话,连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到了慧净主持的怀里。
慧净主持抱过孩子,为难的叹息一声,点点头:“宋夫人放心,待会儿我就让人下山去传信。”
沈微慈无话,默默点头。
走的时候,她冒着大雪踏入白雪中,一片茫然里,留下一排孤独的脚印。
清净庵外的马车边,月灯撑着伞站在沈微慈的身边,看着沈微慈抬头看向清净庵简陋的门匾,看着里头一个小尼姑手上拿着信,背着小包匆匆下山传信。
最后沈微慈的眼眶润了一下,想起过往与沈明秋种种。
到底为她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