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年的长子今年十八岁,原定在年底成亲。
可他在前不久受了伤,以前的活计干不成了,准亲家那边颇有微词。
朱永年想把衙门的差事给老大,可他也才三十多岁,总得给自己找些活儿干。
韩泽玉的出现犹如一场及时雨,不仅解决了他的困境,更是把他全家老小的生计问题一并解决了。
韩泽玉要在京郊盖药园,他准备把二堂哥一家带走。
农场需要人管理,朱永年在衙门干了二十年,即便退下来,但经验跟人脉还在,管理农场绝对不在话下。
隔几年就换个管事,也省得养出些蛀虫来。
泽安堂哥这些年兢兢业业,一直钻研药材种植与培育,丁香表现的也不错。
韩泽玉的眼里不容沙子,因为会疼。
但指尖滑落的没关系,因为无关痛痒。
只要不触碰底线,其实韩泽玉对于手下人还是很包容的。
农场这边交给朱永年管理,药园那边有大姐看顾着。
苏时念经营惠民堂十二年,说不上经验有多老道,但也不是能随意糊弄的。
药材生意有她的分红,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孩子有他舅舅在,前途也不用操心。
王通考上秀才后,在青山书院谋了份差事,而立之年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苏时恩等人到达青山县,简单休息一晚,第二日就去宴会上当吉祥物了。
正五品的京官,就连本地县令、通判等人都上赶着巴结送礼。
这群人中,就有苏云竹那位三代单传的公爹。
苏云竹抿了下唇,这把年纪还在八品的位置上晃悠,送礼都抢不到前面,比她弟弟差远了。
当然,比苏时恩差的就更远了。
想到这一点,苏云竹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
曾经那个因为一幅画像,就跟她薅头、扯衣领、打的难分难舍的废物大哥,竟能有如此造化。
不得不说,这造化还真是弄人啊!
成亲后的日子还不错,她嫁了个好男人,就是婆家太过乌烟瘴气。
尤其是那个偏心眼的老虔婆,每每看见她,苏云竹就能想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苏云竹养好身子后,接连生了两个孩子,现如今儿女双全,可就是亏损了元气,看起来憔悴许多。
苏时念比她大四岁,气血足,精神好,人看着也年轻不少。
现在苏云竹会下意识的回避,不想跟她站在一起,怕被当做比较的对象。
看着喜笑颜开的父亲,以及被众星捧月的苏时恩,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期盼,那便是相公能金榜题名。
苏王氏看着女儿落寞的神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只希望女婿能争气些,哪怕考个三甲进士也成,她出钱给孩子铺路,只求离得张家人越远越好。
韩泽玉跟铁柱等人坐在一起,这桌都算是能吃的,因此菜都是用汤碗装的。
韩泽玉说过不打秋风,那就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往礼账上飘。
韩泽玉运筷如飞,吃的虎虎生风。
都是小钱,他不在乎,他家里有矿,他高风亮节,他视金钱如粪土,他……
管家抱着个木匣子过来,弯下腰,恭敬问道:“大少奶奶,夫人叫老奴把礼金跟礼账给您送过来,要不您过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