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轻烈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於是今日两人早早地趁著天色未暗时便离开了户部,两人让在外等候的府中马车先行回府,他们两人慢悠悠地向闹市那里走去。
两人虽然在从户部出来时便换了便装,但与街市上的多数人一相比,衣著间仍旧是带了几分华贵,行走在夜间的闹市中似乎带了那麽几分格格不入之感,同时也让明轻烈在最初过後感到了那麽几分索然无味,但碍於明轻耀在场也不好表现地太过,只是他的索然无味隐藏的不太成功,明轻耀不久便发觉了,只是仍旧拖著明轻烈在酒楼用过晚膳後才放了人。
“好了,看你兴致不高,我们就打道回府吧,只是有些事光是烦心也是无用,倒不如放开了想。”既然明轻烈心事重重,明轻耀自然也不会强求这人在继续散心下去,出了酒楼交代了几句後便准备把人顺路送回去。
“嗯,我知道,还要劳你为我操心,真是……”
“好了,说这麽客气做什麽!”明轻耀打断了明轻烈的客气之言,他面上的恼怒一时让明轻烈看不出是真是假。
“不必非要送我到府邸处了,我难不成还找不到府门吗?”明轻烈婉拒道。
明轻耀见状也不勉强,只是仍旧坚持要再送明轻烈一段路才好,就在两人快要走出闹市时,明轻耀忽然发现明轻烈停下了脚步,还不待他出声发问便也顺著明轻烈的目光望去,他也只是一眼就也发现了那个目光同样望向他们的人,那个人在双方的视线交汇後不但不避,反而在下一刻便向他们这里走来。
“你认识此人?”明轻耀轻声问道。
“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明轻烈回答的心不在焉,如今他正冥思苦想究竟是在哪里曾经见过此人,也就在两人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近前。
明轻耀警惕地看著这人,而明轻烈的神情则是有些恍惚起来,而那人的目标则也正是明轻烈,对於明轻耀则没有投注去丝毫目光。
“你……”
明轻烈刚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便被那人微笑著打断,那人一张口的熟悉语气就好像他与明轻烈只是昨天才刚刚见过一般。
“没想到能在此地遇到你,若不是你刚刚望过来差点就认不出你来了,与小时候相比可真是不一样了,不过也还能看出一些影子来,如今你可不会轻易让我拿上几个包子就拐跑了。”
“哎?”明轻烈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并且还一副用长辈口吻说话的人更是想不出来在哪儿见过此人,更何况一旁的明轻耀还偶尔瞪他一眼,这让明轻烈更是无辜地向明轻耀那里回望过去,不由还带了几分委屈说道:“我真的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人了。”
不待明轻耀开口,那人已经接过了话头说道:“你我相见之时你还太小,自然也是不记得了,我可是你爹爹的至交好友呢。”
“爹爹的?”明轻烈不由对这人更加有了几分探究。
“既然您是林大人的好友,那麽就恕我们眼拙了,不过,先生既然与林大人相识,而又不是我们那些与之往来的熟面孔,并且也还能认出兄长,那麽相比也与家父相识了?不知先生是否为京城人氏呢?”明轻耀的口吻中明里暗里皆充满了打探之意,但这话说出来却又不惹人生厌。
“原为京城人氏,只不过近些年去了海外谋生,海外虽有危险,但获利也大,在商言商,也不过是为了金银之物四处奔波而已。”
“先生此话说的客气了,观先生举止倒也不像是长年在海外谋生之人。”若论客套明轻耀也不在话下,只是他们在此说话倒是有些显眼,三人不约而同慢慢走出了闹市。
远离了闹市的喧闹,三人说话的环境也安静了不少,而对於明轻耀与那人言谈间的明枪暗箭明轻烈倒也是能够听出一二,只是那两人间还轮不上他插言而已,而他也很有自觉地将主导地位交给了明轻耀乖乖地一言不发,可是那人却并未就此放过他。
“一晃这麽多年过去,这次回来许多人事都变了,倒是林旭,还是那样,真是令人感慨。”那人在将话题绕到林旭身上时,明轻烈那本来还有些神游的状态立刻结束。
“你、您见过爹爹了?”虽然不想冒认下一个长辈,但为了那一份可能还老实点吧,免得给爹爹找麻烦。
“是,前些时日偶然见过一面。”回答的简单,却又让明轻烈无法接著问下去,然而还不等明轻烈再绞尽脑汁想著怎麽再多问出些什麽,那人便突兀地提出了告辞。
“天色不早,在下也该回去了,还望今後有缘能够再相见。”
看著那人从眼前离开,明轻烈和明轻耀直到那人走的再也看不到人影後这才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想说什麽,但却不是适宜的场合,最後还是明轻耀开口道:“不如去我府邸那里歇上一晚吧,如何?”
明轻烈想了想,终是回道:“好。”
而在那人离开明轻烈明轻耀二人後,仿佛是掐好的点儿一样,在看不到身後二人的影子後,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从一条小巷中缓缓出现正好来到了那人的身旁停下。
那人动作利索地上了马车,在车内密闭的空间中,他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不少,甚至还有功夫来低声自嘲道:“呵,真是没有想到随便出来转转,便就能遇上两个皇子,看来以後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人自然就是炎樆,虽然他能够只身来到明昊已然证明他的胆子够大,但他还没有猖狂到顶著自己这张面孔在京城各处随意转来转去,之前在见过林旭後他心情总是不虞,本想在面容上略作修饰出门透透气,却没有想到会遇上那位被林旭视作亲子的皇子,而炎樆就是对面容略作修饰也不是完全就能变了一张脸,他也只是在眉眼肤色上略作修饰而已,可是在乍见到那位皇子後,炎樆本不确定对方能否认出他来,但在双方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炎樆便清楚避而不见绝对是下策,倒不如主动上前才能掌握主动,也幸好这步走对了,就是怀疑又能怎样?两个皇子,在立足未稳的时候也不能越过上面的明傲世大张旗鼓地找人,只要不放到明面上来,那麽他就有的是手段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