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那已是很明白的意思了,杨大人也不再多言便起身告辞,明轻耀看著礼单上那些价值不菲的礼品眯了眯眼,出手如此阔绰,想必这些年已是捞足了本吧,怪不得财大气粗地与朝廷对著干呢。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宫中禁军也快到了换班的时辰,提了一宿精神的禁军在这时精神上也不由得松懈了几分,更有不少打起了哈欠,心里就盼望著有人能够尽快来换班,其他各处倒还好一些,只是宫门处的禁军在这时却必须提起几分精神,眼看著就要换班了,可不能这样萎靡不振地被人抓个现行,只是眼看著时辰都快到了,平日总会稍微提前一些时辰来换班的却还不见人影,这不由让这些正当班的禁军们在心中暗骂,眼瞅著都过了换班的时辰好一会儿後总算是看见了陆陆续续才来换班的人,只是……这些人的脸色却不大对,当时便有人趁著换班时低声询问起来。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儿?”
“适才来的时候好多人看到有大营的人进了城。”
“大营的人?没看错?”
“废话!就凭老子这眼神能看错?”
能够让禁军所惊讶的大营中人只不过是一种简称,在正式的称呼中大营亦称作京郊大营,这是皇帝除了禁军外又一支心腹力量,并且用以拱卫皇城之用,一般是不会任由其随意大批进入京城的,而这些早起换班的禁军之所以晚来了这麽一会儿完全是因为在出了家门後大营的人看到他们的装束不由多多盘查稍问了几句,禁军子弟多是京城权贵之家,遇上这种情况当然细细思量一番,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辰,而相对於今日禁军换班迟到,大营的人进入京城才是一种不同寻常的信号,这又是发生了什麽大事了?
明轻容昨夜玩闹了一宿,寻酒作乐後便搂著舞姬睡著了,睡梦正香时迷迷糊糊地便听到有嘈杂声的他不耐烦地一嗓子吼过去,“吵什麽!”
下一刻明轻容的耳根子清静下来,只是还不等他再能享受一会儿安静,外间的嘈杂声越发大了起来,甚至还能听到隐隐的惊呼,这也真把明轻容给惹火了,干脆将仍在怀中的舞姬给推到了一边自己胡乱披上衣服後火冒三丈地动手把屋门打开,同时也扯开了大嗓门准备给那些扰他好梦的人一点好看,“你们还要不要命了!在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聒……”
明轻容剩下的话语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同时他也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面前展现的景象是一院子的狼藉,本来在外间伺候的人这时都被几名突然闯入进来的士兵给赶到了一个小角落中,更有明轻容的王府总管神情惶然地想要等著他作主的模样,可明轻容在看到这些士兵後就是一阵头皮发麻,他并不是首先明白了这些士兵的来历後才如此,而是想到了自己昨夜在府中饮酒作乐的荒唐事,难道真的引起了父皇的大发雷霆,准备开始收拾他了?
虽然心虚,但明轻容可不是被吓大的,他看著那些行动间迅速代替原本外间仆从位置的士兵,心头的恐慌不断升起,但还是死撑著架子向那些士兵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而那些士兵却只是在看到明轻容这个大活人後再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站好各自的位置,任明轻容再说什麽也没有用,所以明轻容的眼睛落在了那位可以回答他话的王府总管身上,而王府总管也是一个伶俐的人,见到明轻容的眼神看过来立刻小跑来到了明轻容的面前低声说道:“王爷,这是大营的兵,不知道今夜怎麽回事就硬闯了进来,奴才们那时是拦也拦不住啊,您这儿倒还算是清静点儿,倒是好多人冲著那几位客人的客房那里去了啊,”快速地说完这些,看到明轻容还是那木愣愣的,心知这回可不是发愣的时候,连忙又加上了一句,“王爷,这些人领头的还在前厅呢,您要不要去看一看,您这出去转一转,也能让府里的人有个主心骨啊。”
明轻容这次其实也心里乱了分寸,听到总管的话倒是没再说什麽,任由总管又从里间拿出了几件可以见客的衣物伺候著穿上这才向著前厅走去。
明轻容一路上七上八下地进了前厅,果然在一路行来看到王府里各处都有士兵的影子,而到了前厅正好就看到了一人从前厅中快步出来到了他面前利索地行礼请安,明轻容也一时无法从那几乎看不出有什麽区别的衣物上判断出这个长著络腮胡子的人在兵营里是个什麽位置又该怎麽去称呼,只好含含糊糊地客气了几句,也不待他问明原由,这人已经把此次突然闯入王府的原由给说了出来。
“王爷,奉皇上旨意,末将带人前来将几位昨夜在王府中歇息的客人带走。”
这说的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可明轻容依旧不明白他昨夜的客人究竟是怎麽惹到父皇了,竟然动了这麽大的阵仗来抓人,可如今把自己摘出来才要紧,至於那些客人的死活他可是顾不上了,“那,父皇可还有说别的?”
“未曾。”
明轻容这下可真是摸不清他那父皇是个什麽意思了,似乎也不用明轻容想的太过明白,因为紧接著他就看到了昨夜他邀请的几位客人模样狼狈地被士兵们带了出来并从他面前经过,更有那其中一人在经过明轻容面前时不顾那些士兵的阻拦向著明轻容大声喊冤,场面也有了一时的混乱,明轻容更是在那时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著那几位客人被连拖带拉地带走,明轻容仿佛这时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这些人……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