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府君,你可以走,但这些人马要留下来,跟我一起抵挡逆贼。”
周武不是在跟对方商讨,更不是请求对方,而是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虽然这些人马都是新卒,但贼众较多,必须把他们留下,即便只是去站在后面,也能壮一壮声威,还能守城。
“周武,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来对我下令?你私自募兵聚众我不管,但你也别来管我的事,快叫你的人马让开!”
钟礼勃然大怒,指着周武骂道。
“钟相,你的人马走不了!”
周武说得非常坚定,看向钟礼的眼神里现出了一丝杀意。
然而钟礼浑然不觉,继续骂道:
“凭你一个小县令也敢来挡我的道?再不让开,我先斩了你!”
但钟礼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里充满着不自信。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斩杀周武。
虽然自己有五千人马,但对方同样有五千人马。
而且,周武的武力他是知道的,自己这些人马根本打不过。
真动起手来,遭殃的只会是自己。
钟礼也就是说说而已,想凭着自己中山相的身份吓退周武。
“我不挡你的道,我说了,你可以走,但这些人马留下,他们是中山之卒,要守卫中山,保护中山的百姓!”
“府君,周县令,不如这样,一半人马留下来,一半人马跟府君到下曲阳,如何?”
功曹郑康见二人已成剑拔弩张之势,赶紧出声劝言。
“如此亦可,周武,我再多给你五百人。”
钟礼转对郑康道:“郑功曹,你让新募的三千士卒留下,其余两千人马跟我走。”
“诺。”
郑康担心钟礼反悔,赶紧应诺。
他明白,钟礼一定要带走兵马,是因为带了很多的金银财宝,后面的马车上除了他的家眷之外,其余车上装的都是各种金财,必须要有兵马跟随护卫。
否则,万一遇上山贼,那就是前功尽弃了!
郑功曹以为自己的提议非常完美,不仅解决了钟相的担忧,又能让周武满意。
周武不过是想多要些人马罢了,能得到三千人一起去抵挡逆贼,也算可以了。
但郑康不了解的是,周武的目的并非仅是如此。
“不行,所有人马必须全部留下!”
对于周武来说,如果让这些郡兵往南退走,势必会对自己的人马造成影响,会乱了军心,丧了斗志。
钟相可以走,郑功曹也可以走,但是一个兵都不能走。
不管老卒还是新募之士,既然被征为士卒,那便肩负起抵挡逆贼的责任。
“周武,你太狂妄了!”
钟礼忽然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向朝廷奏禀周武擅杀张世平,又拒绝将税赋钱粮上交郡府之事。
还有以官府公粮擅养私兵之事。
不对,这个不能说,这些人马不算私兵,因为他现在带着这些人马去抵挡逆贼了!
总之,钟礼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周武不理他,催马向前,走到钟礼带来的人马面前,举起手中的大燕龙雀刀,大声喊道:
“凡向南者,一律按逃兵处置,立斩不赦!”
人马顿时骚动。
其中有胆小怕死之人只想往南逃命,也有胸怀正义感之人义愤填膺的要跟着周武去讨贼。
钟礼站在马车上,看到自己的人马似乎很想跟着自己逃命,又看到周武独身一人立马于自己这些人马之前,不由心中一动。
如果自己的人马突然袭击,群起攻之,肯定能把周武斩杀。
周武一死,自己又是中山相,他部下那些人马肯定也不敢动。
钟礼此刻已经被逼急了,唯有杀了周武,自己才能逃命!
心中想定,钟礼突然拔剑,怒吼一声:
“来人,把逆贼周武斩了,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