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被他眼光一扫,顿觉周身好像被扒光了一般,忍不住嘶声问道:“你,你是谁?”
老和尚笑了笑,将手搭在腰间挎着的缅刀上,闲闲道:“任韶扬是不是在荆州?”
汪啸风眼睛一直,大叫一声:“血刀?”失声大喊:“你是血刀老祖!”说话间,不待老和尚回话,连忙打马回头,一溜烟地逃回去。
“跑什么?”
血刀老祖皱了皱眉,觉得他有点不尊重自己。
身形似乎闪了闪,林间风儿喧嚣起来,天地无处不在的血雾,突然探出一道亮光,朝着汪啸风舔了一下。
风声静了下来,汪啸风依旧打马逃走。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血刀老祖微笑看向水笙:“在不在?”
“啊~!”
水笙见到那笑的如同鬼怪的脸,吓得发了声喊,连忙也掉头逃走。
血刀老祖耳朵一动,幽幽道:“果然在荆州啊。”
遽然身子再一晃,缀在水笙马后,如一道血云般,飘飘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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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这东西,有人信就有人不信。
尤其是江南群雄听说任韶扬一个小崽子,纵横塞北大漠,杀得臭名昭著的东厂黑骑丢盔卸甲,四大档头无一生还,甚至督公曹少钦都死在他手里。
年长的江湖豪客便本能的不信,更是揪住传闻中逻辑不通的点,将他所做之事全盘否定。
认为不过是夸大其词。
如此一来,此结论在江南武林中,自然大行其道,人人叫好!
我们过的不好,安能让你成了英雄?
我们熬了这么多年,安能使竖子成名?
当然,期间也有人拿黑骑幸存之人说事,那些人便似受了刺激,梗着脖子。
“那咋了?”
“你见到了?”
“那些暂且不论!”
直到亲眼见到任韶扬杀人的样子,他们沉默了下来。
甚至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你!”
水岱气急,可形势不如人,他只能咳嗽一声,以温和口吻说道:“尊驾诛除阉贼曹少钦,武功盖世,堪称一代宗师,方才是我等被猪油蒙了心,风啸哀之死,此间必有蹊跷!”
红袖厌恶地撇了撇嘴,轻声道:“他们好恶心啊。”
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被众人听到,这些人嘴角发颤,面皮却不见泛红,显然已经锤炼得极为老到,达到唾面自干的境界。
定安笑道:“这儿可不抵咱家那儿,话不投机就两个字,一生一死!不行就躺下,站着的才能说话。他们不一样,躺着就能说胡话。”
“噗嗤~!”
红袖笑出猪叫,眼看众人怒眼瞧来,连忙捂嘴,憋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时,一江湖宿老颤巍巍地走出来,温言笑道:“三位的武功盖世,是这个!”说着竖了个大拇指,环顾四周,众人皆是点头称赞。
宿老又继续道:“你们贵为一代宗师,又何必把事做绝?这般杀下去,何时是个头呢?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都是江湖正道,不如我等化干戈为玉帛,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老说的对呀!”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