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往下!
先杀罪大恶极者!
凡是族谱上有记载,平日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手上沾过血,民愤极大者,一个都跑不了!
这一夜,雅州镇的天,彻底变了颜色!
血色!
“报!!头领!不好了!官兵!南门外来了好多官兵!打着火把朝这边杀过来了!”
就在石头指挥着手下清算张扒皮家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声音带着惊恐。
石头眼神骤然一厉,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抹嗜血的狞笑。
“来得好!”
他猛地将手中的朴刀往地上一顿,火星四溅!
“弟兄们!抄家伙!跟我去宰了那帮只会欺负咱们老百姓的朝廷走狗!”
那些所谓的雅州镇守军,哪里会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
平日里敲诈勒索百姓,他们一个比一个凶狠。
可真到了提刀见血的时候,遇上这群连死都不怕,只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的泥腿子,瞬间就原形毕露!
他们久疏战阵,养尊处优惯了,手里的官刀恐怕比锄头还沉,身上的破烂盔甲更是中看不中用。
石头一马当先,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带着几百号最悍勇的汉子,迎着官兵就是一个凶狠的反冲锋!
只一个照面!
那些官兵的阵型就被冲得七零八落,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残余的官兵被杀破了胆,如同丧家之犬,仓皇逃窜,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夜色深处,再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石头提着滴血的朴刀,大步流星地走向镇中心的官府衙门。
沉重的衙门大门,被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合力撞开。
一股腐朽、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头径直走向后院的府库。
一脚踹开那厚实的木门!
下一刻,冲进去的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在了原地!
满满一仓库!
全是粮食!
堆积如山的稻谷!雪白的面粉!
甚至,靠近墙角的一些麻袋已经破损,里面的米粒明显开始发霉、变质,生出了绿油油的毛,散发出阵阵刺鼻的酸馊气!
石头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眼珠子瞬间变得血红!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冲了进去,一把抓起地上那些已经霉变、结块的稻谷,死死攥在手心,指甲因为过度用力,深深嵌进了掌心的皮肉里,渗出血丝。
“看看!都他娘的给老子睁大眼睛看看!!”
他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雪夜里的咆哮,充满了无尽的悲凉和滔天的愤怒,回荡在空旷的仓库里,震得人耳膜生疼。
“这就是咱们的好官!这就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大老爷!”
“他们宁肯把粮食放在这里活活放烂了!生了虫子!喂了老鼠!”
“也不肯!不肯分给咱们一口活命粮啊!!”
“他们就是要看着咱们饿死!逼死咱们!!”
他猛地将手里那把散发着恶臭的霉米,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搜!”
“给我把这镇上所有大户人家的粮仓!全都给我翻出来!”
“一粒米!都他娘的不准给老子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