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为兄此次也谈不上顺利。”
“或许侥幸能过,但……为兄这几日总是夜不能寐,一直在想一件事。”
“这不过是府试而已,后面还有个院试呢!”
“等院试熬过去,为兄才能拿到秀才功名!”
“连秀才都如此艰难,那以后的举人、进士,是不是为兄干脆想都不要想了?”
“好吧,难处暂且不提,你们知道最让为兄绝望的是什么吗?”
段兄直接倒了一碗酒灌下,哐当一声将碗摔在桌上,喷着酒气道:
“为兄最绝望的是,埋头苦读了将近两个月,就是为了能应对胡大人出的那些怪题。”
“结果呢?哈哈哈,半点用处都没有!”
“二?好一个二啊!”
“还得是策论?”
“哈哈哈哈,为兄发现,读不读书其实都一样!”
“反正不会的还是不会,那为兄埋头苦读,究竟为了什么?”
段兄这番话一出口,所有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凉,心头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
“胡大人,你真是该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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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江南、江西、北方……
但凡今年有士子参考的地方,对胡惟庸的怨气可谓冲天而起。
说白了,胡惟庸此举简直是断了不少人的科举前程。
如果这是在玄幻世界,恐怕早有人喊出“阻我大道者,死不足惜”了。
眼下这些学子只是口头上抱怨几句,没有直接冲到胡府质问胡惟庸,已经算是他们脾气不够火爆、胆子不够大了。
随着各地士子的怨声越来越大,胡惟庸在士林中的名声可谓是一落千丈,彻底臭名远扬了。
虽然这种情况本就是胡惟庸有意为之,但在其他人眼中,却有了别样的意味。
此时,在当朝右丞相杨宪的府邸中,他麾下的一群心腹正围绕着这个话题火热讨论。
“杨相,胡大人之前在县试时,一道圈圈题就难倒了无数学子,没想到反而得到了陛下的称赞。”
“胡大人或许觉得这招可以故技重施,这不,府试的考卷又出了新花样。”
“他竟然以‘二字’为题,出了一道单字策论题!”
“据下官所知,不仅是应天府,但凡这次恩科开考的地方,没有一个学子不骂他的。”
“胡大人这一手,可谓是弄巧成拙了。”
“陛下是否满意暂且不知,但他面对天下士林的怨气,恐怕要头疼了!”
这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可杨宪听完后,却大声赞道:“好!”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
他们这些人虽然和胡惟庸关系一般,平日里偶尔嘴臭几句也无所谓。
可杨宪作为他们的领头人,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拍掌叫好,未免有些过头了。
众人的脸色变化,杨宪都看在眼里。
他先是挥了挥手,示意一旁伺候的下人退下。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后,杨宪这才沉声道:
“不瞒诸位,本官自从受陛下信任、履新右丞相一职以来,日夜思虑、辗转反侧,无非为了两件事。”
“其一,便是要把手中的职司做好,这样才能上对得起陛下的信任,下不辜负诸位的期望。”
“这其二嘛,本官也不藏着掖着,本官也有意窥探一下李善长那左丞相的位置。”
“于公,那李善长结党营私,联合一众淮西勋贵、老臣,把持朝纲、堵塞言路、勾连地方,可谓是我大明的一大毒瘤。
本官身为陛下亲封的右丞相,岂能坐视此等祸患做大?”
“于私,丞相既分左右,那为何本官只能屈居右位呢?”
“臣以为,胡惟庸虽已卸任丞相,但其影响力仍然深植于淮西勋贵之中,若不及时处理,恐对朝廷稳定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