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对着咏荷取出的火折子轻轻一吹,将血书放在幽暗的火苗上焚尽,“那便让陛下瞧瞧,他疼护着长大的嫡长子,疯癫起来,是何模样。”
片刻后,垂拱殿内。
德妃端着药碗随侍在龙榻边,皇帝面容枯槁,眼底泛着与太子相同的青黑。
德喜忽然双手捧着封密信进来,“陛下,太子殿下…送了封信来。”
皇帝强撑着病体起身,接过后双手兀自一抖。
这信纸上空空如也,半个字也没有。
“孽障!”他狠狠攥皱信纸,嗓音异常嘶哑,“他母后尸骨未寒,他竟拿白纸戏弄于朕?!”
皇帝本是有所期盼,未曾想满腔希望一朝落空。
德妃垂,捏起娟帕掩住口鼻,“元儿或许是想说…他已无话可讲。”
“无话可讲?”帝王猛地抬头,浑浊眼底迸出骇人的怒意,“他气死生母,还敢无话可讲?!”
德妃俯身为皇帝顺气,声音也松软下来,“陛下当心龙体。”
“元儿毕竟是自幼被姐姐娇疼着长大的,总难免行差踏错,做父母的,怎能当真与孩子动气…”
皇帝一拳砸在床榻上,“可满朝文武都在参他!朕如何不与他动气?”
德妃被吓了一跳,哀叹一声,泪水盈盈地簌簌滚落,“唉,终是可怜了姐姐,临走时还念着太子的乳名……”
“都怪朕对他太过骄纵,竟让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私藏龙袍不说,还敢结党营私……他这是在盼着朕死!”
皇帝边说边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一丝血沫,吓得德妃赶忙用娟帕去擦拭,“陛下,您万万莫再动气了。”
帝王推开德妃的手,胸膛因怒气剧烈起伏着,“德喜,传朕口谕!让霍峥加派禁军死守东宫,若敢叫那逆子踏出半步,叫他提头来见!”
东宫,子时。
霍峥身披玄铁重甲,带领禁军直奔东宫。
铁靴踏在冰冷的砖面上,震的东宫飞檐都在微微颤。
“传陛下口谕,加派禁军死守东宫,不得令太子出宫半步!”
霍峥冷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时,太子正瘫坐在汉白玉阶下,指腹在一把黑金短匕上反复摩挲,任由鲜血顺着刀刃流向素白寝衣,晕出一滩刺目的猩红。
“咯咯咯……”他突然低笑起来,喉间挤出一道扭曲的气音。
仅剩的一个心腹太监抖若筛糠,“殿、殿下…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太子突然挥匕抹向那太监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扭曲的笑脸上,“当然是…陪孤去给母后尽孝啊……”
他双臂撑住地面,摇摇晃晃站起身,伸舌舔向匕刃上的血渍,“父皇既不让孤活,孤就要听他的话……”
案上红烛正被风吹得颤抖,他拿起一盏走向垂地的纱帘,才一靠近,火苗就轰的一声窜上屋脊,“孤便是死了,也是栖梧太子…这华丽的东宫,该与孤同去……”
宫外,微末披着斗篷立在醉仙楼二楼的窗棂边,指尖一枚金叶子在凄白的月色下忽明忽暗。
待东宫火势再无力回天,她轻轻松手,任其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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