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后在门后尖声喊道,
“夜闯后宫!这是要造反呐?禁军呢?禁军在哪!”
陆遮借着元夜的折子,把原来的禁军统领们都抓了个遍,这时早就换成了卫王的人。
要不然,一众豪族官员怎么能穿过重重宫门,来到寝宫门前。
“我等皆是为了我大蓟江山社稷,早就带了必死的心!”
卫王带着众官员扣头不止,
“太后若是不肯开门,我等就一直跪在这,跪到死!”
天边的明月变得越来越淡,一轮红日渐渐升起。
守门的禁军换了一拨又一拨,始终无人来到太后门前。
陆遮只觉得腰酸腿麻,悄悄侧过身坐在地上,心里也不禁着急起来,
“大爷的!这要跪到什么时候?”
忽然,寝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冯太后带着小皇帝站在门口。
小皇帝看着卫王,发出稚嫩的童音,
“卫王请起。”
秋日高挂。
邺城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本来阴雨连绵,突然之间就放晴了。
陆遮走在凤翔大街上,眯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大爷的!这冯太后真是浑到头了,当初为了夺权,仓促下竟然真的立了个三岁女娃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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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元年,中秋。
宇文烈贪腐案终于有了结果。
高元构陷忠良,意图陷害卫王,获斩刑,宇文烈官复原职。
同日,冯太后下旨昭告天下。
诏书文绉绉一大堆,但说白了就是,
“对不起,我弄错了。
我眼花把一个三岁的女童当成男孩立为了皇帝。
现在我知道错了,改了!
重新立一个皇帝,让卫王元悠辅政。”
此昭一出,天下哗然。
立君是一国之本,她居然弄得像小孩玩闹一般。
至此,天下豪族彻底对这位昏庸的冯太后失去了耐心。
八月中秋,大大的月亮挂在窗外。
慕容伏罗轻轻敲着桌面,盯着慕容麟,
“麟儿,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麾下这些人,你最应该防备谁?”
慕容麟面无表情的站在桌前,
“若是上阵征战,最应小心拓跋浑。”
顿了顿,
“若是朝堂争斗,最应防备刘灵生。”
慕容伏罗轻笑起来,
“记住,若是你掌权,陆遮此人一定要放在身边可控之处。”
“走吧!”
慕容伏罗站起身,拉住慕容麟,
“孤独如愿的酒宴快要开始了。”
中秋过后,日子便越过越快,一晃就是半月。
陆遮在童谣案中,得罪了大半个朝廷的人,已无人再愿意亲近他。
他倒是也乐得清闲,每日除了和林小奴游山玩水,便是同元昭、萧统饮酒聊天。
这天,他正与林小奴看着一本医书,忽然一只鹰隼高鸣一声,落在长亭旁。
陆遮展开纸条,韩如晦写下的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幽州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