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凌承恩问。
于少臣点点头道:“异能消耗过度,伤口又出血了。操控岩石移位变形,果然比控制土壤变化要困难得多。”
凌承恩指着脚边的干草:“把这些干草铺在石床上,然后去把我刚刚缝好的兽皮毯也拿过来。”
于少臣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心底有些想问她,难道不担心重真的身体吗?
毕竟重真是听了她的提议,压榨自己的力量,给苏惟画弄出的石床,才弄成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
她这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冷漠。
但他又不太敢直说。
等他抱着兽皮毯回到洞穴时,凌承恩已经蹲在重真的身边,将手里空掉的竹杯放在地上,指着石床那边和于少臣说道。
“今晚辛苦你半夜起来看一下床上那个,他如果醒过来发疯,你可以把他打晕。”
“实在解决不了,就叫我。我在隔壁。”
于少臣:“他伤得这么重,今天应该醒不过来吧?”
凌承恩摇了摇头:“难说,我昨天把重真带回来的时候,他也是看着快死的样子,但昨晚就能坐起来了,还有精神跟我瞎扯。”
重真其实并未睡着,阖着眼睛,将他们的话从头听到了尾,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那不是瞎扯,明明是你睡不着,找我聊天。”
凌承恩没反驳重真的话,只看向于少臣,语重心长道:“苏惟画虽然伤得很重,但体魄比重真要更胜一筹,所以可能会比预期醒得早。”
“不过他腰椎的伤势比较特殊,可能会出现无法控制排尿等情况。我不太方便帮他收拾,只能暂时辛苦你为他换洗。”
“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后,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能力范围内,我肯定帮你完成。”
重真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嫉妒道:“你对他怎么就这么大方?到我的时候,就小气的不行。”
凌承恩拿起地上的竹杯,将他的兽皮毯直接抖开,盖在他的脸上。
“我发现你是真的有点话痨。明明体能都耗空了,你还有力气声讨我呢?”
重真将脸上的毯子揭掉,不服气道:“同为你的兽夫,我求的只不过是公平二字。”
“行吧,我之所以对于少臣这么大方,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太废。你走路都要他扶,却什么都不给,我总要给他点补偿吧?”
“苏惟画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都无法自理,吃喝拉撒都需要于少臣伺候,这种脏活儿累活儿,换做是你,你能无私地奉献自己吗?”
重真不敢再和凌承恩呛声了,因为她确实说的有道理。
他扭头与一旁不知所措的于少臣说道:“我现在受伤,暂时没办法给你报酬。但我其实还是藏了点私产的,等我痊愈就拿给你。”
于少臣摆了摆手:“不用,我没帮你什么忙,用不着给我报酬。”
“那不行……我有我的原则。”
凌承恩拿起自己的兽皮毯,打断了互相客气的两人:“行了,你们早点儿休息吧。”
“你们三个好好相处,就算吵架了,我也没办法给你再腾出个房间,所以都收敛点脾气。”
于少臣:“好。”
重真:“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是个讲道理的兽人,但躺石床上的那个是什么德行,很难说啊。”
凌承恩看着重真,十分头疼道:“辛苦咱们的重少族长闭上嘴,只要你不刺激他,他应该没精力和你吵架。”
言讫,凌承恩就转身离开了洞穴。
于少臣则是在昨晚凌承恩休息的地方坐下,将角落里堆着的几块光石拿到身边,准备拆开自己的大包裹。
重真则是单手支着脑袋,侧卧在草垫上,看着于少臣拆包,边与他说道:“等你的树屋建好之后,能不能帮我也建一个?你需要猎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等我伤好之后,去帮你弄。”
于少臣拉开绳结,一大堆东西突然全散开,有些甚至滚到了重真的草垫上。
重真难得震惊地张大了嘴。
半晌后,他指着那堆破烂,难以置信道:“你这是搬家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乌杨的地皮给剥了三层,一起带过来了。
有点尴尬的于少臣:“……”
他是一个做不到断舍离的恋旧小熊猫。
如果不是实在扛不动,他是真的很想把门口那片箭竹林,以及自己住的树屋和花树,全都打包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