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回道,“当务之急需要以凉血解毒,压制住皇上体内的丹毒。微臣再辅以温和的药剂辅助皇上调理身体。”
然而,张太医的话音未落,龙床上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低哑,“大胆!朕求的是长生不长,你却胆敢在此妄议仙丹有毒?来……咳咳……来人!”
可惜他说这番话时有气无力,声音也很小,外头并没有人回应他。
张太医对上靖元帝眼底闪烁的寒光,连忙磕头求饶,“微臣罪该万死!但是为了大夏朝的江山社稷,恳请皇上暂缓服用丹药,否则怕是……”
‘性命难保’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靖元帝就抡起玉枕用力朝太砸过去,“混账东西!”
靖元帝手上无力,玉枕并没有砸到张太医,砸在冷硬的地砖上,顿时碎了一个角。
嘭!
张太医被玉枕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到,肩膀无法自控地抖动着,“微臣是为皇上的身体着想!求皇上停止服用丹药!”
靖元帝哪里听得下去这些话?
他脸色苍白,胸膛随着咳嗽剧烈起伏着,“放肆!你扰乱朕的长生大计,朕岂能再留你?来人……咳咳!杖毙张启仁……咳咳咳!”
他情绪一激动,就无法自控地剧烈咳嗽起来。
“皇上息怒!”
殷皇后疾步上前,耳垂上的东珠晃出细碎流光,“皇上,张太医侍奉您多年,忠心耿耿,纵使言语有失,也是医者仁心,望皇上念其赤诚,饶过他这一次!”
靖元帝双目圆睁,疾言厉色,“他竟敢诋毁朕的仙丹,留他何用?”
殷皇后继续劝道,“张太医也是担忧陛下龙体,若因此折损良医,日后谁为陛下调理圣体?还请皇上三思!”
靖元帝听完她的话,胸中怒意渐渐转为烦躁。
他冷冷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太医,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太医以下犯上,杖责三十!”
张太医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如实道出靖元帝的身体状况,竟然还要挨板子。
他心中苦涩,却还是对着龙榻行叩拜礼,“微臣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靖元帝又咳嗽了好几声,烦躁地对他一挥手,“立刻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这张老脸!”
“是!微臣告退!”
殷皇后看着张太医离开的背影,眉心不由拧紧。
她在心里斟酌许久,还是开了口,“皇上,忠言逆耳,张太医说话虽然不中听,但他也是真心实意为您好,您刚才吐血着实把臣妾吓坏了!您不让张太医为您诊治,那臣妾让李德喜去叫别的太医过来。”
“不用!朕身体好得很!”
靖元帝当场拒绝,眉宇间浮起一抹不耐烦,“皇后也出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殷皇后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她看得出靖元帝不想再搭理她,只能将嘴边的话咽回去。
“臣妾告退。”
她一离开,靖元帝就冲外头喊道,“李德喜!李德喜!”
李德喜连忙一路小跑着冲到榻前,“皇上。”
靖元帝瞪着他,怒道,“朕方才叫人,你是耳聋了吗?”
李德喜知晓靖元帝的脾气,二话不说,抬手先‘啪啪’给自己两耳光,“奴才真是该死!没有及时听到皇上叫奴才!”
靖元帝果然消气大半,“行了,你快去把万法道长请来!”
李德喜看着靖元帝苍白的脸色,试图劝说道,“皇上,要不您还是先请太医过来再瞧瞧吧?”
“狗奴才!朕要见什么人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你若再敢废话,信不信朕宰了你?”
见靖元帝动怒,李德善哪里还敢多言?
“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请万法道长!”
他快步退出寝殿,朝万法道长的住处而去。
由于靖元帝很喜欢听万法道长讲道,所以就将他安排在离他寝殿不远的地方住下。
李德喜来到万法道长住处,向万法道长说明来意,万法道长立刻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道法书,同他一起前往靖元帝的寝殿。
“皇上,万法道长来了。”
李德喜将万法道长送进寝殿后,便很自觉地退守在殿外。
靖元帝在讨论道法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在旁边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