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宇文拓说着,没有再跟她客气,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解腰带。
裴云筝轻咳一声,绕到屏风后头,也把衣裳换了。
过了没多久,伙头兵就将热水抬进来了。
“你先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本王出去转转。”
“好。”裴云筝确实冷得厉害,也没有再客套,走到屏风后头,脱掉衣服坐进木桶里。
温热的水浸泡着肌肤,裴云筝舒服地长长呼了一口气,“总算活过来了。”
刚才在外头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可把她冻得够呛。
宇文拓似乎对她泡澡的时间了如指掌,她刚洗完,他就回来了。
“王爷,您要不要也泡个澡?”
“嗯。”宇文拓应了一声,径自绕到屏风后头,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还热着,温度刚好。”
他话音刚落,裴云筝就听到男人脱衣服的声音。
不是,她的意思是重新再烧一桶水啊……
裴云筝迟疑了下,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男人,“王爷,里面那桶水我用过了。”
“无妨,在营帐里本王没那么讲究。”
裴云筝,“……”再不讲究也不应该用别人用过的洗澡水吧?
宇文拓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思,又追回一句,“这么晚了,军中的伙头兵也该休息了,就没有必要再麻烦他们。”
他这么一解释,裴云筝就能理解了。
现在军中还有不少人感染了鼠疫,男人不想再浪费伙头兵的精力。
毕竟他们今晚找到了感染鼠疫的源头,明早起就该全营上下一起协助军医治疗患上鼠疫的病患。
裴云筝懂了,“对了王爷,我的营帐安排在哪里了?”
她熬了大半宿,现在是又累又困。
屏风后传来宇文拓的声音,“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若是分开睡会有人说闲话,所以只能委屈你跟本王挤一个营帐了。”
“那行,我先睡了。”裴云筝也不矫情,直接爬上床榻,盖了被子就睡觉了。
她实在太累了,几乎是头沾上枕头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宇文拓泡澡很快,过了没多久便从浴桶里出来了。
他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裴云筝,放轻了脚步。
宇文拓连续赶了十多天的路,今晚又耗费了极大的体力,身心俱疲。
他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裴云筝,也躺在床上,熄灯睡觉。
…………
远离南疆的静华寺,后山小院。
哪怕已是深夜,院中的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宇文翊跟李宣都在屋中。
他们一人坐着,一人跪着。
“我太困了!求求你让我去睡觉吧!我保证明天一定把这些人名和画像全部记牢!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李宣说着,朝宇文翊的方向把头磕得咚咚作响。
宇文翊看向突然向自己下跪求饶的人,眼神瞬间冷沉下去。
他盯着李宣看了片刻,突然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一把掐住李宣的脖子,“我最讨厌你顶着一张跟本世子相似的脸做如此窝囊的事!你想扮演好本世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别动不动下跪!我教了你快半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说着,他狠狠一把将李宣甩开。
李宣摔倒在地,抬头的时候,看到他转身往桌案跟前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我知错了!我记住了!我保证不会再犯,你别扎我!”
然而,宇文翊对他的求饶置若罔闻,径自从桌案前拿起摆在那里一根长长的银针,又折回他跟前,对着他的胳膊狠狠扎下去。
“啊……唔!”
李宣痛得浑身狠狠一抖,想起宇文翊不让他叫出声,连忙死死捂住嘴巴。
他眼神惶恐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宇文翊,眼泪无法控制地从眼眶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