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观心毕竟还年轻,又因为原生家庭,就算曾经考虑过孩子的问题,也纯粹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家业找个继承人。
比起亲生骨肉,更像是一个工具人,父母为了联姻才在一起,彼此间态度冷酷到漠然,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亲情存在。于是世代的伤痕一代代传下,永无止休。
可现在再提及这件事,任观心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如果陈知南真的愿意给他生个小孩,那么任观心会尽己所能的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不过话又说回来……
陈知南打完电话,转过身便看到任观心坐在床边上,满脸认真地正思考着什么。
打完刚刚那通电话后,陈知南又让小鹿重新安排了他的行程,把重要不重要的工作全部延后。
apha的易感期足有一星期,解决方法要么是抑制剂,要么是和拥有标记关系的oga共度泄。抑制剂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没人比陈知南更清楚,更别说两人心意相通没多久,就是有再重要的工作,他都不可能让任观心一个人独自度过。
陈知南坐到任观心身旁,轻声道:“在想什么?”
却见任观心转过脸,很严肃地问:“陈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再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陈知南:“……什么?”
“就,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小孩,那个、我……还想多独占你一阵子,如果你不着急的话……”
说着说着,任观心又很担心的说:“oga多少岁怀孕算高龄?要是对陈哥你身体不好的话,早点要也可以。”
话题是怎么跳到这个上面的?
陈知南好笑道:“嫌我老了?”
任观心摇头,挪过来抱住陈知南:“你怎么老这么想我啊,我就是怕你会受伤。”
易感期的青年比平时要更坦诚也更会撒娇,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小孩子。陈知南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摸摸他的额头:“怎么突然想起来孩子的事,就因为刚刚我说了那句话?”
还是因为先前在会所,梁钰的那句挑衅?
任观心用手掌轻轻贴在他的小腹:“我哥刚刚提醒我,易感期更容易有孩子,就想到了。”
陈知南看着他。
卧室的灯光很温暖,笼罩着他们,任观心俊美的五官近在咫尺,抱着他,低声说着“孩子”的事情。
他的丈夫,在和他说他们的孩子。
有点像一个梦。
一个孤独了太久渴望爱渴望了太久的人会做的梦。
陈知南的心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oga的生育器官只要不退化,就都有怀孕的能力,危险性也很低。这点你不用担心。”陈知南说:“至于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听你的。”
任观心便放心地笑了,抱着他蹭了一会儿,轻声道:“明年春天的时候我们再去你城郊那座庄园春游一次吧。”
“好啊。”陈知南笑着说:“怎么突然想到这事了。”
“那些梨花好漂亮,好像你。”
陈知南捏捏任观心的耳朵:“我漂亮吗?”
“嗯。”任观心说:“陈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ga。”
陈知南笑了:“嘴巴这么甜。”
任观心抬头,皱眉:“我是认真说的。”
陈知南对上他的眼睛,不知怎么,从嘴边溜出了一句:“比那个杨彦秋还漂亮?”
任观心说:“当然,你怎么还惦记着他。”
陈知南心想,因为他是你和我在一起后,第一个和你走得那么近的oga啊。
任观心在这个短暂的停顿里,歪了下头,问道:“陈哥,你觉得自己不好看吗?”
陈知南下意识“嗯?”了一声。
“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任观心说。
陈知南心里一跳,这才意识到,好像真的是这样。
从得到这个疤痕和残疾的那一刻起,他就很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不过是毁容,不过是有一条腿不好使了,不还是一样能走路,一样能出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