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让出。喉结在挺括的衬衫下滚动,陈浩南回来是要收靓坤的命。
程悦心手指不自觉用力,她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你打算坐山观虎斗?
等靓坤一死,洪兴群龙无。。。。。。他故意顿住,总要有人收拾残局,到时再一网打尽。
油麻地的招牌刚亮起,洪兴的大戏上映。
雷耀扬站在金鸾大酒楼二楼包厢的窗前,透过街灯注视着楼下窄巷的闹剧。
巷子里,靓坤浑身沾满汽油,橘色西装在火光中像团扭曲的火焰,山鸡持枪斜倚在电线杆旁,散弹枪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而陈浩南点燃竹筐的动作,在火光中宛如地狱使者。
扬哥,要不要帮他们加快进度?
急什么?”雷耀扬抱臂倚在窗边,指尖轻叩腕表,像在凝视一盘布局精妙的棋局。
靓坤挟持着包皮步步后退,散弹枪的枪管死死抵住对方太阳穴,汗水混着汽油顺着他扭曲的下颌线滴落。
巷口外霓虹灯光闪烁,他泛红的双眼扫视着四周,嘴角扯出一抹癫狂的笑:“陈浩南!有种你就来!”
包皮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清晰感受到靓坤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枪管传来的冰冷触感。
刚走出窄巷,“砰!”一声闷响刺破夜空。
靓坤瞳孔骤缩,身体猛地一震,散弹枪“当啷”坠,他低头看着胸前炸开的血花,喉间出咯咯的声响,温热的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挟持包皮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溅起一片血沫。
包皮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呆滞地望着眼前的尸体。
不远处,军装警察还举着枪,双腿不受控制在抖动,这是他第一次开抢,难免紧张,但又直击目标。
雷耀扬收回目光,唇角的冷笑凝固成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的悲悯如潮水般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职业特有的冷静与锐利。
安全屋的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李sIR正往马克杯里倒黑咖啡,这次动静闹得不小,那个开枪的警察叫阿辉,学堂毕业刚半年,查过了,没被收买。但他这一枪,彻底点燃了洪兴火药桶。”
李sIR放下咖啡,“洪兴现在群龙无,蒋天生靓坤一死,各堂主都在抢地盘,这时候谁先暴露,谁就是靶子。”
“还漏了个蒋天养。”雷耀扬翻开资料,目光落在“军火交易”的关键词上,走私枪械和毒品走私如同暗流涌动,而洪兴正是这条产业链上的关键一环。
蒋天养表面在泰国做生意,实则遥控着洪兴的军火渠道,靓坤一死,他肯定会回来收拾残局。
李sIR圈住军火交易四个字,上周截获的情报显示,有批从缅甸来的军火,一礼拜内会到港,但现在还没摸清确实到港时间和交易地点。
雷耀扬将洪兴堂主的名字写在报纸上,按势力大小排列,最上面的是蒋天养。
“他一定会提前回港接货,但未必亲自露面,”雷耀扬用笔尖重重戳在报纸上蒋天养的名字,墨水在纸面晕开深色痕迹,“一旦交易成功,整个港岛的地下势力都会洗牌。”
李sIR逐字解读截获的情报,纸页间除了模糊的航运日期,再无可用线索,蒋天养的人就像幽灵,根本抓不到把柄。
雷耀扬将报纸揉成团,点燃的瞬间,跳动的火苗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他盯着火焰贪婪吞噬字迹,明火找到指尖之际,将其塞进马克杯中。
蒋天养在等一个完美时机,我们越急,越会露出破绽。
铁门重重闭合,燃烧后的报纸残骸浮在咖啡液中,如同未落定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