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昏迷了多久?”
林凡咽下最后一口粥,声音依旧沙哑,但眼神却透出一丝焦急。
“整整七天七夜啊!”
妇人放下手中的空碗,拍着胸口,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
“可把娘给吓死了!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七天……林凡眼神骤然一凝!
科考!乡试的日子!
他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完全不顾身体的虚弱和伤口的疼痛,挣扎着就要下床。
“哎!凡儿!凡儿你这是干什么!”
“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快躺下!”
妇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他,想要将他按回床上。
“来不及了!娘!真的来不及了!”
林凡一把推开母亲搀扶的手,脚步踉跄,几乎是扑到墙角的旧木箱旁,开始翻找自己的包袱。
“乡试…乡试要错过了!”
“我必须去!我必须考中!”
他的动作急切无比,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坚定。
他必须考取功名!他要风风光光地去王家提亲!
他要把璃儿名正言顺地娶回来!
只有这样,或许…或许才能彻底断了那侯府世子的肮脏念想!
……
数月之后,金陵城门。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林凡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肩上那个洗得白的蓝色包袱,此刻显得格外沉重,仿佛压着千钧巨石。
他落榜了,意料之外,却又仿佛命中注定。
所有的寒窗苦读,所有的彻夜不眠,所有的殷切期盼,都在看到榜单上没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彻底化作了冰冷的泡影。
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璃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那日渐佝偻的背影。
刚刚踏入熟悉的城门。
一阵凄厉的唢呐声和压抑的哭丧声便突兀地闯入耳中。
不远处,一队穿着刺目白麻孝服的人,正抬着一口看起来异常单薄的劣质棺材,一路抛洒着惨白的纸钱,朝着城外方向缓缓走去。
林凡此刻心如死灰,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低着头,麻木地往前走。
直到……路边两个看热闹的行人的议论声,如同冰锥般,狠狠扎入了他的耳膜。
“啧啧啧,要说这人呐,命比纸薄,说的就是老王家这闺女了……”
“是啊,好不容易攀上了安远侯府这根高枝儿,听说那聘礼都收到手软了,结果呢?这才刚抬进侯府大门几天呐?人就没了……”
“什么叫没了?怎么没的?我可是听说了,是那王家姑娘自己个儿性子烈,死活不愿意嫁给那刘世子,洞房花烛夜,直接用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啧啧,真是刚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