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良言哈着腰等了半天,祁让最终也没有把原因说出口。
他闭上眼,眼前闪过那个在风雪中渐渐远去的单薄身影。
他是堂堂天子,他怎么能承认自己嫉妒一个太监呢?
他只恨自己没有比徐清盏更早遇见她。
大雪纷纷扬扬又下了将近一个时辰,晚膳时分才渐渐停住。
有了小文子看门,晚余不用再提前出去躲着,就安安生生地等到二更天才出门往撷芳殿而去。
和上两回不同的是,祁望这回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穿着寝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床头一盏孤灯,倒是一如既往的昏暗。
“晚余,你来了。”祁望看到她,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意。
晚余听他嗓音沙哑,说话带了些鼻音,就问他是不是染了风寒。
他笑了笑说不妨事,就是白天在窗前看雪吹了风,养一养就好了。
他脸色发白,那浅淡的笑容在昏黄的灯晕里显得很是凄凉。
晚余把书递给他:“姐姐把殿下要的书寻来了,殿下瞧瞧是不是这些。”
“多谢你,这么冷的天,还要冒雪来看我。”祁望伸手接过书,一本一本看过,点头道,“没错,是这些,先搁着吧,我白天再看。”
晚余趁机问道:“殿下这里没有多余的灯烛吗,怎么不多点几盏,光线太暗对眼睛不好。”
祁望又笑:“我是囚犯,有一盏灯照明就不错了,哪里会给我很多。”
“这样啊!”晚余跟着讪笑了一下,又问,“上回的点心,殿下吃了没,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吃了,很好吃,你姐姐的手艺又精进了。”祁望眼睛亮了亮,不等晚余再开口,抢先问道,“原来你是祁让的妃嫔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晚余心头一跳,险些变了脸色:“殿下怎么知道的?”
“你姐姐在点心里放了几张字条。”祁望坦白承认,又问她,“你姐姐还说你是沈小侯爷的心上人,是真的吗?”
晚余只得点了点头,含糊道:“我不是有意要瞒着殿下,而是怕一开始就说出来,殿下会不信任我。”
祁望定定看她:“不,我从一开始就是相信你的,只是没想到你会骗我。”
晚余听到那个“骗”字,心脏不自觉快跳了几下,莫名地想到了祁让,
祁让整天把她是骗子挂在嘴边,现在,祁望也说她骗他。
她怎么感觉,他们两个说到她骗他的时候,语气都是一样的幽怨呢?
祁望在她探究的目光下咳了两声,又问:“你和沈小侯爷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既然彼此相爱,你为什么没有嫁给他?”
为什么没有嫁给他?
这个问题像一根刺在晚余心口扎了一下,扎得她心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