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仔细观察,终于在女孩的脸上发现一颗熟悉的痣。
他恍然大悟,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心感,破口大骂道:“才几岁的孩子,他还是个人吗?”
老管家见他的脸色逐渐难看,继续说道:“你可别误会,傅庭雪没对小少爷做什么,他把小少爷打扮成这样,无非是怀念他的大小姐而已。其实,我也说不准他到底怎么想的,小少爷没被绑走前,他对小少爷的态度时好时坏。”
“大小姐意外从楼梯上摔下来后,小少爷受刺激严重,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傅庭雪也没管他,照样在精神上虐待他,直到小少爷被绑架。我有时候会想,被绑走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小少爷在公馆里受了很多折磨,我时常看他站在月台上,小小的一个人,像是想跳下来。”
“真是造孽,他们大人间的恩怨,最后让一个孩子受折磨。”
江恕迟疑地问道:“大小姐摔下楼梯,是意外吗?”
老管家叹气道:“谁知道呢,主人吵架的时候,我们这样做佣人的也不敢围观,那晚雨下得很大,我看后来傅庭雪的伤心不像是假的,应该是意外吧。”
老管家把一切都讲完后,江恕感慨道:“还真是一段复杂的恩怨情仇。”
江恕按约定把钱转给他,并答应给他孙子申请国外的大学。
老管家走后,他掏出手机,刚要联系周济慈,却突然发现社交平台上,傅庭雪刚发布了一条新闻:
【十六年过去了,我终于找到我儿子了,感谢上天把他送回我身边。】
江恕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急忙给周济慈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听到那边全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江恕急忙问道:“济慈,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回答,良久后,周济慈缓缓道:“江恕,我想去找我的亲人。”
江恕急忙道:“济慈,你别信他,你千万别信他,那个男人是个变态,你别信他——”
没等他说完,电话却突然被掐断。
“济慈!”
激动之下,江恕直接从病床上摔下来,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痛得他表情扭曲。
“老板——”
不等助理扶起他,江恕急忙吩咐道:“派人去找他!越多越好,别管他愿不愿意,先把他给我绑回来!快去!”
一阵兵荒马乱。
另一边,周济慈坐在车后座上,平静地挂断电话。
傅庭雪坐在他的身旁,对他的举动非常满意。
他伸出手,温柔地将周济慈稍长的头发挽至耳后,笑道:“你终于肯跟我回家了。”
这是秦洋头一次来到江宅,他的目光穿越巨大的花园,眺望那座沐浴在阳光下的雄伟建筑。
这是一座典型的巴洛克式建筑,有几分德国茨温格尔宫的风韵,外墙由坚硬的绯红色的大理石构筑,上面盖了一层复古的碧色琉璃瓦,屋顶上布满精细的石脊、雨水槽和风向标,显示出庄重雄伟、古典肃穆的美。
此时,江宅的大门口站着两位便衣。
秦洋满脸赞叹地望着眼前的雄伟建筑:“真是座漂亮的大房子,我得工作多少辈子才能买到这样一座房子。”
一旁的何阳打趣道:“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很讨厌这座房子的主人一样,你妒忌了?”
他们一位是国税局的组长,一位是巡警大队的副队长,这位江总找他们来是想提供一些线索和情报,和国税局正在调查的洗钱事件有关,由于他身份特殊,上面便派出两位份量不轻的人。
秦洋笑道:“哟,这你也听得出来,厉害。”
因为周济慈的缘故,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江总确实不喜,强逼良家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就该送进去踩缝纫机才对,哼。
这时,江宅的白妈走出那座高大的拱形门洞,他俩也停止互相打趣,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白妈温和道:“客人来了,少爷已经等你们很久了,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两人跟随白妈进入房子内部,内部的装饰也是美轮美奂,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枝形吊灯,镶嵌着闪耀的水晶和华丽的黄金装饰,墙壁上贴有金箔。
秦洋不适地闭上眼:哪里来的暴发户?麦艾斯!
一旁的何阳倒是一脸淡定,并用眼神示意,让秦洋严肃点,别表现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在白妈的领路下,两人踏上螺旋式的台阶,跟她前往三楼的卧房,白妈语带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你们也知道上个月发生的事情吧,少爷的伤还没全好,所以只能在卧房接待你们。”
两个人点点头表示理解。
进入卧房,一个年轻男人正躺在床上,周围的仪器和监测设备发出稳定的滴滴声。
江恕的伤没到能出院的地步,但他执意如此,医院也只好放他出院。
但江宅配有大量的专业设备和医生,也不用担心突发情况。
两人入座后,何阳礼节性地问好:“江先生您好,我是刑警大队的何阳,他是国税局的秦洋。”
江恕坐起身,他半靠在松软的枕头上,开门见山道:“你们好,我也不跟你们客套了,我知道秦先生一直在调查英贤集团洗钱的证据。我这次叫你们过来,就是想给你们提供一些情报,还有傅庭雪涉嫌□□的证据。”
此话一出,两位便衣对视一眼,眼神逐渐严肃。
这些年来,国税局一直在调查英贤集团洗钱的案件。
傅庭雪有个干女儿,就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纪羡余,著名的票房毒药,电影拍一部砸一部,很多大ip都砸在她手里,赔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