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表情扭曲:这傻叉是不是有绿帽癖?
他似笑非笑道:“你要是好奇你怎么不自己试试?”
裴律神色郁郁,他抱着松软的被褥久久不言,良久才语气晦涩道:“学长是个忠贞的人,他绝不会指染有家室的人,我也不会和我老公离婚。”
林琅对“忠贞”这个描述非常满意,他语气轻快道:“反正我昨晚跟他提起你时,他说他不记得你这个学弟。”
裴律抿唇,神色愈发黯然,他不禁地回想起和学长初见的场景。
他是去学院的戏剧社看演出时,第一次见到学长。
戏剧社每周都有改编的戏剧演出,那周的剧目是《亚瑟王》。裴律被好友拉去看戏时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因为《亚瑟王》的故事太烂大街,再怎么改编也很俗套。
裴律自己也是个文艺青年,那个时候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投稿,文人相轻是一种常态,他对戏剧社的编剧不太瞧得上眼。
因为好友扮演《亚瑟王》里的莫德雷德,裴律作为“家属”,也能够去后台候场。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在后台等待时,有个年轻男人从更衣间走出来。
男人长发披垂,光艳可鉴,穿着很有宗教仪式感的华丽法袍,外袍上缀满巴拉斯红宝石,领口和衣摆都镶有金丝边,戴着一顶类似教皇三重冕的金色法冠。
从服装上看,裴律判断出他扮演的应该是“梅林”。
看到后台有陌生人,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搭话道:“你是演员还是观众?”
他纤长的睫羽微微垂着,姿态稍显随意地整理着长发,白皙的手指从密密丛丛的发丝间穿过,却仿佛是从云霞间穿过一般,美不胜收。
他的眼眸像紫罗兰井水,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裴律有些紧张,隐约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正当裴律想接话时,更衣室内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亲爱的,你在和谁说话?你进来帮我一下。”
男人有些歉意地对裴律笑了一声,转身走进更衣间。
因为这个“梅林”,原本不感兴趣的裴律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演出结束后,裴律精神恍惚地在后台等待,想和那位饰演梅林的男演员交流一下。
不愧是腐国,学院的戏剧社重排了《亚瑟王》,改编成亚瑟王和梅林的腐剧,两个主演的颜值更是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经过打听,裴律知道了梅林的扮演者是贝利奥尔学院的一位学长,中文名叫周济慈。
因为那种莫名的悸动,裴律想结识这位学长,他觉得自己遇到了爱情。
可就在等待时,裴律突然听到更衣室那边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时,透过红色的幕布,他瞳孔微微长大:
两个俊美至极的男人搂抱在一起,“梅林”背对着门,一个金色卷发的男人正狠狠地亲吻着“梅林”,他雪白修长的大腿缠绕着“梅林”的法袍,金色法冠被遗弃在一旁。
他们甚至没有换下戏袍,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妖邪至极的美。
裴律看得全身发烫,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避嫌,脚却被钉在原处怎么也挪不动。
那位金色卷发的男人好像发现房间里有人,他将下巴放在“梅林”的肩上,耳垂吊着粒绿宝石耳饰,一双森冷的绿瞳里闪烁着锋利至极的光,直直地射向裴律。
他像一头狼王守护着自己的猎物,向觊觎他领地和伴侣的人予以警告的目光。
这时裴律才突然想起,这位学长颇有盛名,不仅是因为他多才多艺,容色俊美,更是因为他有个来头不小的男朋友,就是眼前这位饰演亚瑟王的男人。
这个德裔英国人家里来头不小,是学长的正派男友,占有欲非常强。
在随笔里,裴律恶意地称呼他为黄毛。
不过即便面对黄毛这种强大情敌,裴律也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想方设法地和学长接触,无数次给他递情书,但都石沉大海。
黄毛屡次警告裴律,发现他油盐不进后,直接找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打折他的腿。
裴律怂了。
躺在寝室养伤的期间,因为不能去剧院看学长,裴律的精神状态很差。最后,他只能把学长的演出录像全部找来,每天对着录像做手工活,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在连续几夜的不眠不休和勤耕不辍下,精神濒临崩溃的裴律甚至产生一个荒诞至极的想法:要不我去刺杀国总统吧,这样学长就会知道我的存在了。
他甚至开始臆想,等国总统被他刺杀后,他就可以大声在全世界面前向学长表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学长的爱!
说干就干,腿伤好后,他立马飞往国,在便利店买了一把枪,决定在集会上把总统干掉。
但没想到,有人赶在他之前提前对总统开了枪,总统连中四枪,当场毙命。
裴律悲愤:可恶,为什么谁都要和我抢?
因为爱而不得,裴律每天都在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好友每天都担心哪天一群白大褂会破门而入,然后把他扭送去圣伊丽莎□□神病院。
于是,裴律将对学长的爱和投入到文学创作中,“海因茨”便是以周济慈为原型创造的人物,他在“海因茨”这个角色中投入太多的自我。
当然这些过去,裴律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被人理解无异于自我卖淫,这段精神失常的过去实在太过羞耻。
如果学长不再出现,这点意难平或许就随着时间消散了。
但他再次出现时,裴律感觉自己的激情被重新点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