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冰肌玉骨,都是他夜夜“赏玩”的,自己偶尔兴起留些烙印可以,被别人伤了,如何不心疼。
他帮人换上整洁的衣裳,寻思着穿戴好了,还是要跟她好好讲讲道理的。
可打眼一瞧。
她出阁前的衣裳颜色会更浅淡些,款式也没那么显稳重,尚未梳成妇人髻的长披散在脑后,低垂的面庞肌肤嫩生生的。
若非是他的妻,说是未嫁少女,谢云章也是信的。
同一家子的姐妹,那妻妹较之自己的妻子,也小不了几岁,却还是那般任性天真。
再想想闻蝉往日在国公府的模样,谢云章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听闻她是今年刚刚被认回府的,和家中人不是很亲。
妻妹有岳父岳母撑腰,她呢?
可不就是只有自己这个夫君了。
“好了,”换好衣裳,男人拉过她,将她横抱到腿上,“知道你受委屈,不气了。”
闻蝉许久没被他这样抱过了,靠到他肩头,眼眶红得更厉害。
开口说的却是:“我今日失态了。”
知道就好。
谢云章心里这般想,嘴上却柔声问:“那你非打她作甚?”
姐妹间勾心斗角他见过,回门时和姐妹在园子里大打出手,放眼整个上京也是闻所未闻的事。
“她先前差点搅黄我们的婚事,我出嫁前,更没少针对我为难我……”
闻蝉在他怀里蹭了蹭,换一个靠得更舒服的姿势,“后来她是有心求和的,昨日她帮我,也是想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都知道。”
谢云章被她蹭得心又软了三分,“那夫人何不大人有大量,顺这台阶下了,化干戈为玉帛呢?”
“我才不大度!”怀中人忽然坐直身子,“我小气得很,我就是嫉妒她!”
男人凝眸问:“嫉妒她什么?”
闻蝉便道:“都是同一个男人的妻女,忠勤伯早就把我母亲忘了,认我回家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
“可李缨呢?她生下来就占尽父母宠爱,该活得多无忧无虑,才能养出如今这种性子!”
“她想缓和,我偏不如她愿!叫她也知道知道,世事多艰,总有她求而不得的时候!”
她认真说完,见原本静静听着的男人倏然失笑,自己也顿时有些心虚。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坏倒不至于,就是……”
“是什么?”
谢云章好不容易敛起笑意,又揉一揉她的脑袋,“哪像有二十岁,顶多十二吧。”
闻蝉正欲反驳,朱红的唇瓣抿了又抿,到底是没再张口。
谢云章听完她的话,选择不再讲道理,而是抱着她说了许多软话。
最后道:“你心里可以记这个仇,我这做女婿的却不能失礼,一会儿去前厅见面,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不许再犟嘴,听见没?”
闻蝉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点了下脑袋。
叫青萝进来重新给她梳了头,男人携着她的手去前厅的路上,还是忍不住问:“那我小气的夫人,真打算记一辈子的仇?”
闻蝉被哄了许久,如今也有些消气了。
认真忖了忖道:“其实我想原谅她,但又不想太轻易地原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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