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派也结婚了,正忙着带半岁的儿子去游泳。不把艰苦的训练当成艰苦,不把枯燥的工作当成枯燥,她非常热爱她的工作。
小叶教会她,将焦虑放大。而她却教会她,把快乐放大。
湘潇将两者融合在一起,就成了她自己。都挺好。
也许,这就是她为自己的独处所付出的代价吧,无论选择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要为它付出代价。
真的,在这个还太不完美的世界上,就没有任何一种会有意外。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在当时的环境之下,能够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去胡思乱想,去信笔涂鸦。
而不是每天都被亲密无间的友谊所环绕,就已经是她,为自己所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有一次云在电话里提到了,冼锐写给她的地址。
她说她很认真地将它写在笔记本上,然后又将笔记本放在了唯一的弟弟那里,弄丢了。
她弟弟顶替了她父亲,在粮站上班,随着粮价的放开,粮站也越来越闲,快要倒闭了。
湘潇没有说话,冼锐的名片在云那里,被神经病拿去了。他的地址,被她弟弟弄丢了。
而他给她的那一张名片,则被她连同开心果一起,寄了回去。
都是头脑混乱,乱七八糟的。
从此,天各一方,杳无音讯。一切,都过去了。
她们分别代表了三种人。
湘潇努力工作,同时也想做贤妻良母。
小叶要实现自我,事业比爱情重要。
而云,她到这个世界上来,什么也不想做,就只想来看看这个花花世界,她也不想创造任何社会价值。
曾记当年,冼锐已经离开了,周胖子曾在她面前说过,冼锐很欣赏小叶的聪明和勤快。
因为他每次去找湘潇,只要一见到小叶,小叶马上就会站起来说,“我去帮你叫她”。
而且每次都这样,每次都站起来,她就像一个永动机一样。那时,她还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富翁不富翁。
小叶和云,最初都没有看准他,但是后来,却越看越准。然而,她却相反。
她最初看准了他,但是后来陷入其中,却越来越糊涂。
冼锐并没有让她去叫,但是却现了她的聪明和勤快,这正是大多数老板所需要的那种人。而不是,只会空谈的那种。
当时湘潇听了周胖子的话,不以为然,心想:谈恋爱,肯定是要男孩子自己去找啦。如果谈恋爱的时候都不主动,那怎么可以呢?难道这就叫聪明吗?
她没有经过什么事,她好笨。冼锐所说的和她所想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冼锐是在评价小叶,说她会是个好员工,好搭档。
而她却是在评价冼锐,评价恋爱中的男孩子,她眼里就只有爱情,而没有工作。
一个事物,一个人,有方方面面,应该分开来看,而不是糊做一团。
所以,她和小叶的区别是很大的。
小叶是个行动派,她靠的是用脑子和用手同时养活自己。
就算是有时候脑子笨一点,但她的手脚,始终不会停下来。
而湘潇,她的脑子永远比她的手脚快,她在脑海里已经千回百转了,但她的手脚却还可以一动不动。
因此,她干活不行。就是后来脑子清醒一些了,她也只有靠卖文为生。
高中时,第一名和第二名都一直很稳,她们又聪明又努力。
第二名有上过大学的姐姐辅导,第一名总是追着那个被他们嘲笑,讲不清楚课的物理老师刨根问底。
因为这就是她唯一的求知途径了。
她经常单身一人去物理老师宿舍问问题,连别人议论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她也毫不在乎。
她母亲虽然不识字,却是非常难能可贵地坚信她,在那个非常看重名声的年代里,那样的母亲真是少见。
至此,她方才明白,冼锐为什么对她说,她不相信他。
至此,她方才真正地明白了冼锐的愤怒。
至此,她方才体会到了,相信的巨大能量。
后来,她们又去普高班补习了一年,第二年,双双考上了大专。毕业之后,工作分得很好,成了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