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梁音,担任凤阁行走之后,依旧傲慢,依旧狷狂,连陆允安都不放在眼里……
&esp;&esp;梁音,被文尚羞辱,在文府当了十年马奴,全靠皇帝垂怜,才坐上礼部尚书之位。
&esp;&esp;梁音,到底有什么理由背叛皇帝?和叛贼沆瀣一气!
&esp;&esp;“呵,一封假造的遗诏,也敢在此扰乱视听!”
&esp;&esp;裴行简直接自护卫手中夺过弓箭,将箭镞对准梁音,一箭破风而出。
&esp;&esp;可惜那箭没落到梁音身上,便被另一只铁箭打偏,钉在地上。
&esp;&esp;谢琅收弓冷笑:“诸位都自称忠君爱国,怎么连皇帝的遗诏也不认了?莫非是想与我一样做乱臣贼子?”
&esp;&esp;裴行简怒不可遏。
&esp;&esp;这时,铁甲之声忽自宫门方向传来。
&esp;&esp;众人抬眼一望,却是顾凌洲一身铁甲,腰间挎剑,面容沉肃策马而至,身后跟着一支训练有素的玄服骑兵和原本布置在东城门外的守卫。
&esp;&esp;“顾阁老!”
&esp;&esp;官员们眼睛一亮,如同抓到救命稻草。
&esp;&esp;同时也认出,那队神出鬼没、腰间挂有特制木牌的玄服骑士,很可能便是顾氏豢养的雨卫。顾氏雨卫,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内家高手,只有天下祸乱时才会出现在人前。
&esp;&esp;顾凌洲于马上抬眼,望向太仪殿方向。
&esp;&esp;“阁老!”
&esp;&esp;赵王直接扑到顾凌洲马前大哭。
&esp;&esp;“父皇已经崩逝,这群乱臣贼子,竟然矫诏,要扶一个卫氏余孽登上帝位……是这群乱臣贼子逼死了父皇,又要来逼死本王,求阁老为本王做主!”
&esp;&esp;赵王哭得泣不成声。
&esp;&esp;顾凌洲迟缓收回视线,问:“卫氏余孽?”
&esp;&esp;“没错,就是被阁老逐出师门的那个小孽障!他也配!”
&esp;&esp;赵王咬牙切齿。
&esp;&esp;韩莳芳与裴行简一道走了过来。
&esp;&esp;韩莳芳恳切道:“青樾,陛下崩逝,国不可一日无君,赵王是陛下唯一血脉,理应继承大统。我们应扶赵王登基,勠力同心,一起平叛。”
&esp;&esp;杨清随后赶来,闻得此言,倏地一惊。
&esp;&esp;再听太仪殿内哭声,方知皇帝是真的崩逝了。
&esp;&esp;顾氏虽退居江左,却是真正的百年望族,在朝中,无人敢忽视顾氏的力量。
&esp;&esp;而顾凌洲身为次辅,一生清正,对大渊忠心无二,在朝野间的威望极高,是先帝御笔亲封的铁血宰相。顾氏又有十万骁勇善战的大军陈兵江左,随时可以北上平叛。
&esp;&esp;只要顾凌洲愿意拨乱反正,扶持赵王登基,维持大渊正统,那封遗诏,便可以沦为废纸。
&esp;&esp;至于梁音,管他忠不忠,直接当逆贼杀了便是。
&esp;&esp;一时,所有视线都集中在这位以清正著称的次辅身上,除了谢琅。
&esp;&esp;谢琅觉得皇帝死的蹊跷,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杀入殿中,对着皇帝尸体补上几刀。
&esp;&esp;走到这一步,他是要将乱臣贼子四字贯彻到底的。
&esp;&esp;没有人能阻止他。
&esp;&esp;包括顾凌洲。
&esp;&esp;梁音依旧手握明黄卷轴,卓然立于丹墀之上。
&esp;&esp;顾凌洲看了他一眼,接着视线落下,落在伏地哭泣的赵王身上。
&esp;&esp;顾凌洲忽问:“据本辅所知,此次围城叛军,半数都是流民义军组成。若殿下登基为帝,对于这些叛军,要如何处置?”
&esp;&esp;赵王抬起头。
&esp;&esp;虽然不知这等火烧眉毛的时刻,这位阁老缘何会关心这等问题。
&esp;&esp;但几乎毫不犹豫答:“阁老放心,本王一定会将所有叛军赶尽杀绝,再诛他们九族,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让天下人再也不敢做犯上作乱的事!”
&esp;&esp;顾凌洲:“即便他们也曾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只是被逼无奈,才走上反叛之路,也要赶尽杀绝么?”
&esp;&esp;“阁老说笑了。”
&esp;&esp;赵王冷笑。
&esp;&esp;“真正手无寸铁的百姓,谁会造反。”
&esp;&esp;“什么被逼无奈,什么官逼民反,不过是这些刁民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自古刁民,非重典不能辖制。”
&esp;&esp;顾凌洲没有再说话,而是摘下了腰间剑。
&esp;&esp;问:“殿下可知,此物为何?”
&esp;&esp;那是一柄纯金打制的宝剑,剑鞘上刻着古朴精致栩栩如生的龙纹。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