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妃是秦老将军夫妇的掌上明珠,自小便娇生惯养。
今日这一遭罪,是她从未受过的。
换上僧人的衣袍后,她嫌弃得不行。
“这衣服。。。。。。真是丑死了。”
“本宫何时穿过这样糙的料子,磨得本宫的皮肤都红了。”
邢贵人听了,小声嘟囔了一句:“有种就光着,别穿啊。”
偏偏婳妃耳朵甚是好使。
她眼神发狠,勾唇冷笑着道:“有胆子,邢贵人就再给本宫说一遍。”
柳太后手捂着太阳穴,面色不悦。
“行了,当着哀家的面儿也不消停,不想回宫受罚,就都规矩些。”
这一场折腾,又是大火,又是河的,柳太后体力已然不支。
鹂妃扶着她,在那简陋的通铺床上躺下,没多久,柳太后便睡下了。
除了温常在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烤火发呆外,其他妃嫔们都惦念着那些坐其他船回去的家人。
邢贵人这种身强体壮的,今日也是一脸的疲惫之态,坐在那里同其他妃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准确来说,是自言自语。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啊。”
“皇上上次出行,是赔了我老爹的命,这次出行,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而魏常在的弟弟因水中溺亡,此时正默默流泪伤心着。
沈答应因母亲的手臂被火烧伤,又呛了河水,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根本无暇听邢贵人的话。
戚常在虽年纪小,此时累得也在铺上睡着了。
她时不时还磨几下牙,吧唧几下嘴,还念叨着:“好香,我要吃酱肘子。”
虞嫔和文答应蹲在火炉前,忙活着给婳妃和太后烘衣服。
如妃则坐在夏时锦身旁,一改往日的淡漠,竟主动帮夏时锦烘起了衣服。
阿紫上手要抢着干,却被如妃给淡淡地拒绝了。
“皇后娘娘今日能为一女童将生死置之于度外,行大义之举,不知比多少男儿还要勇敢。”
“臣妾打心底钦佩,便想为皇后娘娘做点什么,还望皇后娘娘成全。”
夏时锦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收服如妃,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可她并不认同如妃的话。
她哪来的大义?
若非她为了一己私念,想阻止林尽染救萧泽,哪会死那么多人。
思及此处,夏时锦想起了林尽染。
对了,林尽染她人呢?
四海师傅若是萧时宴,就代表行刺仍会发生。
夏时锦心里突然冒出不详的念头。
人都死了这么多,若是还拦不住林尽染救萧泽,那些人不就白死了。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骚动,并伴随着太监们的几声尖叫。
“那船夫是刺客!”
“快,保护皇上!”
众妃嫔皆如惊弓之鸟,僵在那里忘记了动弹,一双双眼睛里都是对未知之事的恐惧。
柳太后也从梦中惊吓。
“发生了何事?”
而夏时锦此时已捡起挑弄炭火的铁钩子,径直推门跑出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