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船绳的一段系在腰间,顺着桅杆朝上面攀爬而去。
虽然未能到三楼,但好歹是离那女童近了许多。
“姐姐把这绳子扔给你,你试着接住。”夏时锦高声同那女童喊道。
女童倒是坚强,见有人来救她,便咽了哭声,泪眼汪汪地点头说好。
绳子向上抛去,可惜女童没有接住。
夏时锦便将那麻绳的一头打了个粗结,再次向上用力抛了一次,可还是差一点。
火焰和炙热的空气烤得人脸发烫,额头脖颈上流的水,已经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汗水,湿淋淋的一身中衣也差不多要被烘干。
夏时锦又尝试了两次。
可体力渐渐耗尽,再怎么抛,都不如第一次抛得那般高。
她所有的专注力都在那女童的身上,以至于有人顺着那桅杆两三步蹿上来都不知道。
直到一个湿哒哒的衣袍从头顶罩下来,夏时锦才意识到有人上来。
回头瞧去,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秦野。
他骑坐在这斜斜搭在阁楼的桅杆上,就在她的身后。
河水打湿了他的发,豆大的水珠从头顶话落,或颗颗晶莹地挂在他的眸眼睫羽上,或顺着鼻梁、侧脸流淌,滑过唇,汇聚在那玉雕般的下颌处。
“绳子给我。”
秦野从她手中将绳子拿去。
他将绳子拿在手中用力甩动了几圈后,借着惯性,极有准头地朝那女童所在之处抛去。
绳子的那头被抛进了窗户里。
女童按照夏时锦的话,将绳子系在腰间,笨拙地打了个死结。
粗壮有力的手臂忽然环扣在夏时锦的腰间,秦野将她的身子紧紧地揽到身前。
后背贴着胸膛,夏时锦知晓秦野的用意。
因为船绳的一端就系在她的腰间,女童若是跳下来的冲力太大,很有可能会拽着她一起掉下去。
秦野一手搂着她,一手将船绳在臂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手臂上青筋蜿蜒,看起来是蓄了十分的力。
“往下跳!大哥哥接着你。”秦野道。
女童虽然面露恐惧之色,可她衣服都着了火,那根绳子再过不久也即将烧断。
最终她放开胆子,跳了下来。
绳子虽然扽了一下,可秦野却毫不费力地紧抓着。
如此,女童平安悬在他们身下的一米之处。
伴随着她的痛哭嘶喊,她身上的火舌又贪婪地烧向她腰间的绳子。
夏时锦惊呼道:“怎么办,绳子要被烧断了。”
下面不是大洞直通下层船舱,就是断裂的木板。
而木板断层处的木刺锋利,若是摔下去,不是掉底舱里摔死,就是被凸出的木刺刺穿身体,当场毙命。
就那那女童命悬一线之际,秦野腾出手,掏出竹制短笛。
他梦里吹了几下,刺耳的哨声响彻晴空。
很快,他养的那只海东青便拖着清锐的鸣叫,从高空中向下俯冲而来。
海东青擅长捕猎,视力极佳,对于一切动的事物更是敏感。
眼见着那女童腰上的绳子被火烧断,向残破的船板坠去,元宝一个漂亮的滑翔,锋利的大爪抓住那女童的一只腿,从夏时锦和秦野的身下飞速擦过。
许是嫌女童身上的火太烧爪子,元宝还很聪明地在河面上滑翔了一段,拖着女童在河水里涮了一遍。
“你那鸟。。。。。。能行吗?”夏时锦有点怀疑。
秦野更正道:“是鹰,皇后娘娘。”
正当两人想要顺着桅杆滑下去时,画舫的屋顶飞檐被火烧断,着火的木头纷纷从头上砸下来。
秦野眼疾手快,拔出背后的那把黑伞,刷的一下撑开,挡开了砸向他们二人的木桩子。
与此同时,桅杆搭在二层阁楼处的那端也因大火炭化,咔哧一声断裂。
桅杆坠落,秦野抱着夏时锦,一同坠进早已没入水下的底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