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得久了,一旁的九思公公低头轻咳了一声。
秦野识趣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船外。
而船板上,林尽染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一旁的宫婢替她不值:“为了今夜能讨皇上欢心,小主苦练了那么多日的舞,结果,却被皇后娘娘勾了过去。”
“要奴婢看,皇后娘娘肯定是装醉。”
林尽染遥望着萧泽的背影,眼中各种情绪交杂。
她总觉得皇上最近看皇后的眼都神变了。
每每提起皇后时,他时常说着说着,脸上就会溢出清浅的笑意来。
林尽染心里是越来越没底。
她重生后最大的长处,就是能把握先机。
可如今夏时锦的重生,却让很多事情都变得跟前世不一样。
就像这场春花宴,前世的夏皇后因大火烧伤,面目全非,躺在宫里,根本没法出来见人。
更别提昨晚闹得鸡犬不宁的刺客事件,她上一世更是从未听入宫的妹妹提起过。
“婉贵人不是挺会勾引皇上的吗?”
婳妃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林尽染紧忙回身,作揖行礼。
“与其在这儿眼巴巴地瞧着,婉贵人倒不如想法子把皇上勾过去。”
婳妃趾高气扬地从林尽染身旁走过,正眼都不瞧她一下,慢慢踱步言语着。
“皇后都醉成那样儿了,还怎么服侍皇上。”
“给皇后娘娘送碗醒酒汤什么的,穿得少点去,装乖扮俏,一勾一个准儿。”
虞嫔、文答应和温常在也陆续从林尽染身边经过,一起跟着进了婳妃的那间客房。
“听说,温常在昨夜突然身子不适。”
婳妃狐媚眼直勾勾地盯着温常在,“不知是哪里不适,可找过太医瞧瞧?”
温常在低头怯懦道:“多谢婳妃娘娘关心,嫔妾昨夜只是突然感到腹部绞痛,疼得走不了路,但回到房间喝了些姜糖水后便好了。”
而贴身侍奉温常在的宫婢则微微抬头,与婳妃和虞嫔二人匆匆对视了一眼。
婳妃红唇斜勾,笑得意味不明。
“温常在无事,那本宫就放心了。”
。。。。。。
画舫的客房内。
阿紫等人退下,萧泽与夏时锦躺在床榻上。
屋内的烛光透过纱帐映照着床内,铺染出一片娴静柔和。
窗外河水潺潺,船身偶尔随波轻动。
借着微弱的烛光,萧泽静静端详夏时锦熟睡的模样。
他好像从未这样认真、仔细地瞧过她。
想着夏时锦今晚说的那些醉话,萧泽若有所思地伸出手轻抚她的脸庞,指腹掠过挺翘的鼻梁,转而去勾勒她今日画的远山眉。
浓密卷翘的睫羽紧贴在眼下,用指腹去触碰,毛茸茸的,甚是可人。
萧泽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
哪来的假,眼前的人明明是有血有肉的真人。
指尖重新掠过鼻梁,点过鼻尖,最后滑落在夏时锦的唇瓣上。
目光定在那处,拇指指腹轻按揉搓,萧泽的脸忍不住靠近。
红润肉感的下唇触感极佳,萧泽竟然有点好奇吻上去会是何种滋味。
他从不与任何人行口舌之交,总觉得是不洁之事。
许是今夜多喝了酒,少了那些矫情,便忍不住想与夏时锦试一试。
面与面渐渐靠近,隔着拇指,萧泽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心脏怦然跳动的那瞬,夏时锦突然睁开眼,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流氓!”
啪的一计巴掌,毫无预兆的落下,萧泽的腹部随即又被踹了一脚。
萧泽坐起身,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榻上转个身继续熟睡的夏时锦,是有火也无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