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等夏时锦把话说完,柳太后便神色不耐地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身为一国之君当该有勇有谋,岂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遇到点风吹草动就畏手畏脚的,那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耻笑。”
“泽儿和皇后到底还是欠些火候,担不了大事!”
“这样的为君、为后之道,让哀家怎么放心在后宫礼佛。”
柳太后起身昂首挺胸地朝殿外走去,独断的语气不容置疑。
“就按哀家说的办,连夜派人回京再调些禁卫军赶过来,待到齐了,明日再出发游河赏花。”
萧泽垂眸不语,睫羽遮掩下的眸眼锋锐幽深,犹如刀锋般寒冽。
他情绪内敛,唯有那宽袖下紧握的拳头在用力宣泄着情绪。
婳妃瞥了一眼夏时锦,身姿婀娜地走到萧泽身旁,挽着他的手臂,亲昵地依偎着他的肩头。
“皇上,那秋乐一头撞死在臣妾的眼前,臣妾一闭眼就想起秋乐死时的样子,心里怕得很,是再不敢回那屋子里睡觉了。”
“今晚就让臣妾就留在皇上这里吧,有皇上在,臣妾就不怕了。”
夏时锦识相的起身退出,回到已被阿紫收拾好的凤凰轩。
殿门重重关上,这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在子时落幕。
。。。。。。
次日。
夏时锦起床后,看到昨夜夏修宜和吴氏送来的东西,便以伤口要换药为借口,命富贵公公传来了太医谢景初。
寻了个借口支开富贵公公后,夏时锦命阿紫拿了些赏银给谢景初。
“昨晚,多谢谢太医。”
谢景初却义正言辞地将赏银放回了桌上。
“微臣虽医术尚浅,可医者仁心,并不希望自己所学害了他人的清白和性命。”
“更何况,娘娘受奸人所害,本就是受害之人。”
“微臣又岂能助纣为虐,置娘娘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银钱,微臣若收了,便是被收买;不收,方为坚守了道义。”
夏时锦对眼前这位医痴的人品深感钦佩。
他为人善恶分明,秉性刚正不阿,行事两袖清风,当真无愧于“医者仁心”四个字。
她命阿紫收起赏银,甚是惭愧道:“是本宫肤浅俗气了。”
谢景初温文尔雅地回道:“微臣知道,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
处理好伤口后,夏时锦将夏修宜母女送来的桂花核桃酥和香料,分别取出一份,给了谢景初。
“还劳烦谢太医回去帮我验验,看这两样东西里,可有什么不对的。”
谢景初意会,将东西收进了药箱的底层,然后又取出一张字迹工整的方子。
“昨日替皇后诊脉时,意外发现皇后娘娘体内似乎还有中毒的迹象,毒性虽尚浅,未伤及脾脏,可也不是长久之事。”
“于是微臣昨夜便写了份调理解毒的方子,想着日后有机会给皇后娘娘。“
“娘娘若是信得过微臣,不妨喝几个疗程,到时微臣再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平安脉。”
夏时锦看着那方子,有些感动。
她都没求他,谢景初便主动写了方子,不愧是谢景初。
待谢景初离开后,富贵公公进来传话。
“皇后娘娘,刚刚九思公公那边派人来传话,画舫都备好了,各宫妃嫔也都先过去上船了,就等着太后和皇后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