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灵药的药力太充足了,只是一瞬间就让谢渊的功法飞运转起来。
他艰难的运转功法去尽力消化,然而哪怕内外同转,任不灭金钟罩和大金河功如何炼化,庞大而驳杂的灵力都难以听从他的控制,反而带动的功法越转越快,几乎让他失控。
如此多的天材地宝,其中蕴含的灵力太过充足,而彼此之间更是纠缠不清、尤为混乱。
光凭功法正常炼化,刚刚消化一点就有更多的灵力从那一堆天材地宝中升腾而起,不管谢渊多么用力的运转功法,完全都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要不了一时三刻,谢渊就会在失控飞转的功法和磅礴杂乱的灵力冲突之下,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阿辛和穆博自然从谢渊的脸色看明白了他的状况,皆是露出早有预料之色。
尽管看着谢渊这个大胃狂徒受苦让两人心中有些许宽慰,然而想到是那么多的宝贝才让谢渊这幅模样,两人也不觉多么快意了。
此人的目的的确达到了,他们真的为此感到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特别是那金色曼陀罗还在他那里。虽然没见他服用,但是等他五内俱焚、爆体而亡,身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剩什么,他也不会剩此奇花给他们两人。
阿辛和穆博脸色阴晴不定,定定看着谢渊,恨不得直接将其瞪毙。既是笃定谢渊必死无疑,两人也不急去他处寻宝,必须要亲眼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身死道消方才心安解恨。
谢渊感受着体内逐渐失控的灵力和功法,心中对当前的情况早有预料。
成王败寇,在接下来的一举。
谢渊闭目游神,渐渐放松身心,甚至连体内不断暴动的灵力和功法都不再去管,任由其狂冲乱突。
这样的情况下还想冥思自然是不易,但谢渊修行这么久,心志坚定非常,渐渐进入状态。
他逐渐回忆起在天外天时的一幕,如同身临其境。
在灶教教主的宫殿里。
谢渊和云星接受了灶教教主主持的圣火洗礼。
那时的情况和现在有些类似,他身上所有的灵丹妙药全部都被圣火融为一体,灌入体内,而后以圣火焚烧炼化,化作精纯的功力,成为他自己所有。
谢渊现在做的,就是感悟起那时的状态,对照现在,而后煅烧体内灵力。
那时的丹药灵力加在一起和现在的天材地宝相比,自然是九牛一毛;而那时有新得神火,有大宗师的主持,谢渊现在更是没有那时的条件。
但现在的谢渊功力已经远远过那时的自己,身为宗师,自有灵识,不灭金钟罩和大金河功更都是宗师级别的层次,对灵力的炼化和耐性不可同日而语。
并且虽然没有一朵完整的神火,但神火之力从那时起就已经蕴入谢渊的血气之中,和焚天灭道枪相得益彰,蕴养出了一丝焚天烈焰之属,让他的不灭金钟罩血气与众不同。
谢渊要的就是这一丝机会,凭借不灭金钟罩的强悍血气和不灭之火,凭借大金河功的巨浪滔天和不绝江流,凭借焚天灭道的神火烈焰,将体内的灵力炼化。
他心神一动,感觉血气内的热力逐渐蒸腾。这不是灵药带动功法带来的热力,而是属于他血气本质的那一丝神炎之属。
无形无声的火焰逐渐在体内弥漫开来。
谢渊此时就像一个烘炉。丹田是他的火种,灵药是他的薪柴,一味熔炼数种天材地宝的大药在他体内直接炼化起来。
旁边的阿辛和穆博都敏锐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本脸上难掩痛苦之色、身躯不断颤动的谢渊逐渐变得安宁下来。
他不再颤抖,虽然全身依然是熟透的虾子一般红,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蒸熟,状态却明显稳定。
此时的他身上不断蒸腾出白色的雾气,整个人就像隐入了云雾之中一般看不真切,身上更是隐隐散出异香,飘荡到了金钟罩外,让阿辛和穆博的鼻子都下意识的抽动。
“他好像真的在炼化灵药?”
穆博的面色变得惊疑不定。
阿辛沧桑的脸更是皱在一起,如同枯萎的菊花:
“这应当不可能。”
虽然他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有些犹疑。
两大宗师对视一眼,忽然齐齐出手,开始朝着金钟罩不断轰击。
原本想看着谢渊慢慢受尽走火入魔的折磨横死的两人,心情都变化了起来。莫名的不安笼罩两人,让他们只想尽快置谢渊于死地。
灿烂的光华不断在倒扣金钟上亮起,穆博和阿辛的攻击尽数被挡在了外面,炸出绚烂的光采。
金钟不移不动,在悬浮在空中的佛牌照耀下仿佛永不熄灭。
但穆博和阿辛毫不停歇,不断的挥洒着浑厚无比的修为。
攻坚破难是穆博的长处,他的金炎铁拳一下接一下,砸在金钟之上,渐渐让不动的金钟有了荡漾起来的涟漪。
阿辛见状,低喝一声,专将手中的黑色灵光如同不断的水流一般激射向荡漾起来的地方。
他的手段以变化和诡异著称,若是应对不当者哪怕修为高过他也极难抵御,但如不灭金钟罩这种煌煌正正的绝世外练功法,内外如一,不惧诅咒,正让他头疼。
但只要穆博攻出一个缺口,阿辛的黑色咒力全神灌入,顿时挥出了极为恐怖的威力。
那处荡漾的金光上渐渐变了颜色,仿佛被邪恶侵蚀一般,又像金色的水面滴了一点墨汁,渐渐变得黢黑,弥散开来。
谢渊的不灭金钟罩被阿辛腐蚀,迅变得脆弱,眼看马上就要被两人联手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