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
看着晓兰明媚的笑容,隐藏在暗中的周观雾只觉得有些恍惚。
除去那条继承风月妖皇血脉的尾巴,晓兰的眉眼和他很像。
卧蚕眉,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鼻梁很挺,嘴唇……和风月妖皇很像。
看着看着,周观雾脸上竟露出些笑容。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和风月妖皇的独女,上一次还是他即将离开妖庭前往魏朝之时。
那时候晓兰刚刚出生没多久,风月妖皇忍着想要杀了他的冲动,只让他看了一眼,便不耐烦的将他赶走。
如今再看,周观雾早已死寂般的心田竟有了一丝的波动——这是他周观雾的女儿!
“你想死?”
这时,一道冰寒的声音在周观雾耳边响起。
他转身看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别来无恙啊,风月妖皇大人。”
来妖赫然是一身大红长裙,神情肃杀的风月妖皇。
她死死盯着周观雾,金灿灿的竖瞳里满是杀意,红唇轻启:
“你找死吗?”
话虽如此,但风月妖皇在说话时,周身妖气却将晓兰所在的宫殿笼罩,防止她听到声音或者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事情。
周观雾看着风月妖皇这般动作,沉默片刻,蓦地再次露出笑容:
“此来,有正事和您商议。”
风月妖皇神情不变,杀意仍旧蔓延,和她的眼瞳一起死死地锁定周观雾。
“前晚出现的人……和你有关!”风月妖皇没有用疑问句,语气十分肯定。
话音刚落,她那双如玉一般的手掌突兀的探出十根尺长的指甲,如同兵刃般锋锐闪亮。
周观雾眼睑向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隐瞒的点头承认道:
“那是古鹰,是与我志同道合之人。”
周观雾顿了顿,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言语太过苍白,便继续解释道:
“那时候我也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得以假死脱身,藏在妖庭之内。”
说完,周观雾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段封存已久的记忆。
当时他为了加入“极净天”,借着妖庭南下的契机让一众周家之人身死,心神早已经陷入癫狂。
然而就在那样的状态下,他偶然遇到了乔装打扮巡视十万大山的风月妖皇。
当时他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以普通的妖魔看待,却没想到会生后面的事情……
“所以,他就是给本皇……给你下药的人?”风月妖皇问道。
周观雾摇了摇头,老实的回答道:“不是他,下药的人是京都学府的三先生杨欢。”
“当时他想要通过北直隶的入口前往太周山,而在助我假死之后,恰巧认出了你的身份,这才有……”
“闭嘴!”
风月妖皇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神情不复先前的冷漠,烦躁的看了眼毫无所知的半妖公主,她蓦地招手道:
“跟我来!”
周观雾怔了怔,后知后觉的跟了过去。
这时候,他方才明悟土行僧说的没错——风月妖皇对他的态度的确不一样。
“一个女人,哪怕是风月妖皇那等女妖,在决定诞下子嗣的时候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从这一点上来说,观雾兄,你比我们更适合去找风月妖皇谈判。”
即便他和风月妖皇在错误的时间地点做了错误的事,但有晓兰这个纽带,土行僧仍旧觉得他出面为好。
连不苟言笑的古鹰都认为土行僧分析的对,因而才让他只身前来妖庭。
周观雾默默跟在风月妖皇身后,直到进入一座幽深且通体红色的大殿上,风月妖皇才停了下来。
下一刻,她周身妖气猛然爆,如同烈焰般带着炙热的气息笼罩在大殿四周,且直接缠绕在周观雾身侧。
“本皇告诉过你,离开妖庭不要回来——既然你这么想死,本皇便成全你!”
周观雾身形一顿,面露几分苦笑,却是对周遭的妖气不为所动。
他本就是一道神意化身,死在这里也只是损失些修为罢了。
“妖皇大人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
“死!”
风月妖皇冷哼一声,双手指甲交叠,猛地向两侧撕扯开来。
数十道夹杂烈焰般妖气之刃朝着周观雾袭杀过去,不似神通,但却拥有神通之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