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声不响站在庭院里的正是他与宓川前几日才提及的宓行歌。
如今倒是正好赶巧了。
五年不见,宓行歌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见到梁悉这张陌生的面孔,他也只是诧异地抬了一下眉毛,“你是谁?”
他的目光落在了梁悉露出的脖子上。
梁悉不自在地拢了拢衣领,将昨晚跟宓川胡闹时留下的红痕悉数掩去。
宓行歌了然地收回视线,他想起宓川先前四处搜罗男宠的行径,自然也将梁悉当成一路货色,无意多言,“宓川在何处?”
梁悉指了指议事殿的方向。
宓行歌得到答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下一秒便消失在梁悉眼前。
梁悉在原地站了片刻,只得暂时按捺住去找宓川的想法。
依着那宓行歌行迹匆匆的模样,他们应当有要事商议。
可不久之后,宓川竟反而派人寻来,邀他前去。
梁悉心中诧异,只得跟着去了。
等他到了地方才发现,宓川并不在议事殿,反而在湖边一座空旷的亭子里,与宓行歌相对而坐。
听到亭子外的动静,那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眼神落在梁悉身上。
尤其是那宓行歌,与方才相比,他对梁悉的态度显然变了许多,多了几分审视与打量。
梁悉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安安静静地在宓川身旁落座,又听到宓川对宓行歌道:“人来了,自己问吧。”
梁悉对这阵仗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起头谨慎地与宓行歌对视。
“梁公子。”宓行歌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笑,“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烦请你为我解惑。”
“什么?”梁悉下意识反问。
“我想知道……”宓行歌摩挲一下手指,语出惊人道,“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是什么意思?”
听罢,梁悉猝然一惊,下意识看向宓川。
宓川对他的反应甚是不满,“看我作甚?我可没透露过这件事。”
他最多只告诉宓行歌,自己的道侣已经回来罢了。
只是宓行歌实在精明,把一些细枝末节联系起来,很快就猜出一切始末。
既然宓川没有告知,那宓行歌又是怎么知道的?
梁悉皱了皱眉,心中疑窦丛生。
宓行歌仿佛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仍旧托着下巴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随后,他只懒洋洋地打了声响指,几人面前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一般,凭空出现了一条缝隙。
一个短发青年从缝隙中掉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捂着自己的臀部嗷嗷直叫,“我靠!疼死老子了!”
看着对方一身现代化的装束时,梁悉心中已然有不详的预感。
等他看清那张脸后,他更是失态地惊叫出声,“原恪?”
宓川听到他如此干脆果断地喊出眼前这个人的名字,好似与对方十分相熟,当即便眯了眯眼,探究的视线落在这个名为“原恪”的人身上。
而眼前这个名为原恪的青年显然已经察觉到现场凝滞的气氛,他扫过宓川跟宓行歌两张面无表情的脸,最后对梁悉露出尴尬一笑,“嗨,好久不见。”
梁悉看着他,显然仍处于震惊当中,“你怎么……”来了?
但他话说到一半,却又怕透露了什么似的戛然而止。
原恪也是一名任务执行者,两人的关系,算得上是有交情的朋友。
理论上来说,一个小世界只会安排一个任务者,故而梁悉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对方贸然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莫非是主脑察觉到他某些逾矩的行为,又派了一名任务者?
面对梁悉怀疑的眼神,原恪摸了摸鼻子,“说来话长……”
但现在的场面显然不适合叙旧,毕竟一旁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人。
原恪瞥了一眼宓行歌,默默离远了一些,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尘,跟个鹌鹑似的躲在梁悉身后。
可他转眼又见旁边那个红衣青年一脸森冷地盯着自己,似乎还磨了磨牙?
他登时一个激灵,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对他不太友好,刚来这里就被对面那卷毛男人抓了正着,现在又遇到一个对他充满敌意的红衣男人,真是好不倒霉!
宓行歌作为卷毛男人本人,竟然心有灵犀地看出他在想什么。
“最好老实点哦,我的剑可不长眼。”他微微一笑,像只老狐狸。
原恪霎时噤声。
宓行歌转而面向梁悉,又恢复了那副惯常的游刃有余的姿态,“看来两位确实相识,不如为我解释一番刚刚的问题?”
解释什么?梁悉心里叹了口气。
他自己都还迷糊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一团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