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一起摆在闻星的面前,让他一时不知该先惊讶沈流云居然学会了做饭,还是该惊讶沈流云居然要给他做饭。
这未免太稀奇,要知道沈流云在一年前还是端个碗都会把自己烫伤的人。
由于闻星冬天不爱出门,前几天刚好去了趟超市囤货,此时冰箱里的食材很是充足,有让一位合格的厨子尽情发挥的资本。
但前提是,这个厨子真的合格。
闻星对沈流云会做饭这件事持怀疑态度,谨慎地看着人:“你确定吗?你会做什么?”
沈流云想了想,“我可以看看你冰箱里有什么吗?”闻星没阻拦。
沈流云拉开冰箱看了几眼后,回过头问:“你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就像是故意作对一样,闻星回他:“我要吃青椒肉丝意面。”
一款中西结合的可能会气到意大利人的意面。
沈流云扶着冰箱门,轻笑了一下,应下来:“好,这个很快。你在客厅等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等厨房隐约飘出青椒炒肉的香味时,闻星总算打消了对沈流云的怀疑。
可是这也太过奇怪,沈流云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有学过做饭,为什么突然要学?而且家里不是有做饭的阿姨吗?
怀着这个疑问,闻星坐在餐桌前,吃了第一口意面,味道还不错,没有到很好吃的程度,勉勉强强可以打个六分吧,过了及格线。
感受到了对面投来的灼热目光,闻星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只是简单地给了三个字的点评:“还可以。”
吃到底下,闻星发现了一个萝卜片雕成的小天鹅,样子惟妙惟肖,之前一直被意面藏得严严实实。
他忍不住用叉子在萝卜片上戳了戳,偷偷为这份意面加上了一分,现在是七分。
“你为什么要学做饭,家里不是有阿姨吗?”闻星随口问道。
“前段时间,我去师弟家里住了几天。我看他们家里都是两个人做饭。”沈流云这般回答他。
这答案听上去没头没尾的,实际上又很好理解。因为看别人家里都是两个人做饭,所以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学,而不是让做饭这件事全由一个人来承包。
“至于徐妈,我已经将她辞退了。”沈流云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沈流云朝闻星看来,“我想,有件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闻星一怔,“什么事?”
“我聘用徐妈跟陶希文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徐妈做饭还不错,又能达到我的要求。之后没有解雇徐妈,也仅仅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想过要瞒着你。”沈流云态度诚恳地解释。
闻星手上的力道一下没控制好,把小天鹅身上戳出好几个洞,“怎样算没隐瞒?如果不是徐妈那天给我倒错了咖啡,我可能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你所谓的没隐瞒就是只要我不问,你就永远不会主动告诉我。”
沈流云将头低下去,一时无言。
任他有再多的本事,也无法做到时光倒流,将过去已经做错的事情纠正。
他只能向闻星保证:“以后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闻星看着他的头顶,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云淡风轻地下了逐客令:“饭吃完了,你该走了吧?”
沈流云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闻星也得以将人送出了门。
然而,闻星还没为此轻松多久,手机上就收到了沈流云发来的消息,称楼下那套房子由于太久没人住,阳台有蜜蜂筑了巢,问他家里有没有合适的工具能借用一下,比如晾衣杆之类的。
闻星意识到不妙,让沈流云拍了张蜜蜂的照片过来。
他点开照片一看,那在阳台上筑巢的是德国黄胡蜂,一种在德国受到保护的蜜蜂,个人擅自摧毁其巢穴是违法行为。
到底不想沈流云刚搬进来就违法,闻星好心往楼下跑了一趟,及时制止了沈流云打算铲掉蜂巢的行为。
“你别动它们,你自己弄掉会被罚款。现在给林业公司打电话,让人明天过来给它们搬家。”闻星看着沈流云瞬息万变的脸色,不忘补充一句,“噢对了,搬家费得你出。”
沈流云皱着眉瞪了一眼那些在他身边飞来飞去的黄胡蜂,烦躁地用手扇了扇,企图让它们离自己远一点,“它们擅自住进我租的房子里,该它们给我钱才对。”
难得见沈流云吃瘪,闻星想笑又不好直接笑出来,忍得很辛苦。
他不咸不淡地回沈流云一句:“起码搬家费比罚款便宜。”
说完这句,他转过身,准备打道回府,却再次被沈流云叫住。
“那我今晚怎么办?这么多蜜蜂在这里,我没有办法睡。”沈流云不是夸张也不是矫情,他现在脖子和手上已经多了几个刚被蛰的包,又痛又痒。
见到那几处异常的红,闻星生出些恻隐之心,“你先跟我上楼吧,我家里有药膏。”
于是这个前不久才被闻星“请”出去的人,又被他请了回来。
闻星从医药箱里找出来一管fenistil药膏,递给沈流云,“你自己擦吧。”
沈流云接过药膏,发现有使用痕迹,不由问:“你之前也被蛰过吗?”
“嗯,在外面被蛰的。rs就给我推荐了这款药,效果很好。”闻星点头。
沈流云听到闻星口中陌生的人名瞬间沉默下来,薄唇抿紧,一言不发地给患处涂药。
“脖子上你没涂到。”闻星见他将药膏涂错地方,有些看不过眼,干脆伸手抢过了他手中的药膏。
温热的指腹沾着药膏贴上沈流云的脖子,轻轻地揉开。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简单的动作也变得暧昧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