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柔和的光芒落在那眼底,里面清楚地映着闻星的倒影。
闻星呼吸微顿,心口一震。
沈流云是惯会用言语来迷惑人的,闻星屡次交战,屡次落败,好在如今总算学聪明了些,知晓该如何躲避。
他不着痕迹地与沈流云错开视线,只想为医生的事道完谢后便赶紧走掉,不料却被抢先一步。
鸢尾花束递到他的手中,伴随着一句祝贺:“今晚的演出很精彩。”
是吗?很精彩吗?
闻星有些局促地抱着那束花,被香气迷得头晕目眩,感觉自己又一脚踏在了漩涡边缘。
好一会儿,闻星才开口说:“医生的事,谢谢你。”
不管怎么样,还是该感谢,毕竟如果不是沈流云及时帮忙,他不知道还要在医院等多久才能见上医生,耳朵的状况也没那么快能改善。
沈流云不意外他会知道,“能帮上你就好,不用说这些。”
闻星抱着花的手收拢了一些,预感到如果自己再不走,可能会走不掉了。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想,他自己也不甚明白。
闻星不知道,当他感到为难的时候,鼻尖会轻轻地皱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沈流云将他的反应看在眼底,有些谨慎地开口:“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可以让我请你吃晚饭吗?”
只是一起吃顿饭也好。诶?
是不是应该反过来才对?
闻星略微惊讶地眨了下眼,确认自己没听错。
他的讶异落在沈流云眼底变成了困惑,以为他没听清,停顿片刻后,问他:“没听清吗?要我重复一遍吗?”
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像在上一节听不太懂的乐理课,被老师看出他的似懂非懂,停下来问他要不要重复。
他咬了下唇,羞于启齿似的小声说:“pardon”
他听见沈流云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很无奈,“这话好像应该我来说。”
那声音朝他靠近,贴在他的耳际,徐徐传来,“pardon”原谅我吧,宽恕我吧。
沈流云这样说。
闻星垂着眼,目光落在花瓣上,对他这句话选择装聋作哑,云淡风轻地岔开话题:“不是要去吃饭吗?走吧。”
沈流云一句话落进棉花里,也不见失落,慢条斯理地抽离开,温声说了句好。
并肩行走的时候,闻星用余光瞥见沈流云唇角有轻微的上扬,好像他能够收下沈流云的花,答应跟沈流云一起吃晚饭就已经很好了。
沈流云带闻星去的餐厅需要提前一周预订,他之前听rs提起过。
今晚音乐会的票好像也是在一周之前售空的,难道沈流云在买票的时候就订好了餐厅吗?
沈流云怎么能够确定,他一定会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