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受地张开嘴,想要吐出来,却先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好难吃。
脊背微弓,他再也无法克制地放声大哭起来。滴答,滴答。
冰凉的液体落在沈流云的身上,柏林下雨了。
他没有想过躲雨,就这么一路走在雨中,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
刚进房间,胃部便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提醒他今日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进食。
他捂着胃,拨打了客房电话,让人送餐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坐在床上,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一时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好像还没吃药。
他找到药,将药片和胶囊统统倒出来,再机械式地一股脑塞进嘴里。
苦味在口腔里顷刻间漫开,无休无止。
那种苦味难以忽略,也难以忍受,促使沈流云的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快步冲进洗漱间,弯下腰呕吐起来。
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后,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只好将手指伸进口腔,不得章法地抠动。
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又被汗水浸透,口中的苦味逐渐转变成铁锈味,黏腻地糊在喉间。
手指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超过负荷的身体脱力地倒下,陷入休克。
52·伊苏斯
“还没联系到病人的亲属吗?”护士长问一旁年轻的小护士。
小护士摇了摇头:“还没有,酒店那边说病人订房的时候没有登记亲属信息。试了下手机设置的紧急联系人,但是拨过去之后,那边一直占线。”
护士长看了眼病床上仍在昏迷的男人,叹了口气:“那就只能联系下大使馆了。”
医生那边出的诊断倒是很快。
病人罹患双相情感障碍,在精神不稳定状态下服药过量,出现躯体化和自残行为,并引发神经性休克。
由于病人有过自残行为,医生标注了在病人苏醒后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如出现过激行为,需要及时转入封闭病房。
护士长按照医生开的处方去一旁配药,刚配好药没多久,小护士就回来了。
“大使馆那边试着联系了病人的父母,但是两边都联系不上。病人的母亲很早就移民了,已经无法联系。父亲那边,据说是不接电话。”小护士把与大使馆的电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护士长闻言眉头一皱,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将配好的药放进托盘里,示意小护士先将药送到病房去。
小护士工作时间不长,情绪有明显的低落,不解地问护士长:“san,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