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说不出话来,脑子好像被沾了满手的雪糕水黏住了,一时之间转不动了。
像闻星这样的人太难得,一千个人里能遇见一个吗?
不见得吧,也很难吧。
一旦错过,或许就是永远。
在回去的路上,沈流云把手指放进口中,尝到那还残留在手指上的香草味。
是只会令小孩子念念不忘的味道,本不该轻易让他牵肠挂肚。
可他那天晚上却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个梦,一个香草味的梦。
雪糕化开,又黏又腻的水再次沾满沈流云的手指。
他把手指放进口中,味觉好像失灵了,不再觉得甜。
他抬眼打量整栋房子,所有东西都完好无损,但就是好像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让一切都无法正常运转,全部都乱了套。
或许是为了找到症结所在,他擦了擦手,拿手机开始拨打电话,那串以前总能及时回应的号码却一直提示占线。
他像没有听到那边的提示一样,握着手机自顾自地开始讲话,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
他说止痛片吃完了,手臂还是痛,蛋糕不太好吃。
想说的话太多了,说得他口干舌燥,声音越说越低。
停顿了片刻,他搜肠刮肚还有什么没说的,补充道:“刚刚吃了你买的雪糕,别生气。”
话音刚落,手机里传来通话自动挂断的声音。
他愣了愣,口中的香草味顿时变了质,又涩又苦地粘黏着,令发声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不太容易地张了好几次嘴,才道出一句喃喃:“我错了。”
30·套中人
元旦这天中午,闻星与卓钰彦一起去外面吃午饭,选了家他们经常光顾的餐馆。
这家店门面很小,专做家常菜,价格实惠,味道鲜美,藏在偏僻的胡同里,只有经验丰富的老饕才能觅到。
闻星最爱它家的砂锅豆腐煲,豆腐外焦里嫩,浸满浓郁的汤汁,一口咬下去,丰富的味道立即在舌尖上绽开。
他尝试过在家里复刻,试了好几回却都仅能还原出七八分,总觉得差些滋味。虚心向老板求教后,才知这豆腐是老板自己每天现做的,格外滑嫩,与菜市场买来的不能相较。
他既觉遗憾,又觉钦佩,日后每回来都必点这道砂锅豆腐煲。
“咦,就这些吗?你今天怎么不点砂锅豆腐煲了?”卓钰彦有些惊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