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别墅。”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后座传来低沉压抑的吩咐。
倪姝在回别墅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蔬菜水果。车子开到车库时,她发现方辙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倪姝带着疑惑往别墅走。
正欲开门,门却自己开了。
“你们怎么也来了?”倪姝看向屋内的安格斯和齐云。这两人倪姝都认识,是方辙的亲信,只是与他们没说过几句话。
安格斯瞥了她一眼,双手抱胸,一副看你待会儿怎么办的表情。还是齐云回了倪姝,“送辙回来,安格斯跟他聊了些公事,我例行检查下他的身体。我们这就走。”说完拉了一把安格斯。
安格斯眼睛瞪得圆圆的,原地不动,不满道:“喂——你别拉我!”
他还要留下来看好戏呢。
齐云拉他的手臂又用了点力,可他没有安格斯健硕高大,脸都快红了,才把人带了过来。两人踉跄贴面,齐云凑近安格斯耳旁,咬着牙说:“不想死,就赶紧走。有些热闹不能瞎凑。”
安格斯被齐云的突然近身,搞得一愣,加之拂在耳旁的温柔呼吸,瞬间面红耳赤。
说就说,贴那么近干嘛。
齐云见他脸突然红了,“嘶”了一声,有些别扭,催促道:“走走走,快走。”两人拉扯着走出门。
这时,齐云转头冲着屋内喊了句:“我们走了啊。”他这话是对方辙说的,但也知道方辙现在没心情搭理他俩。
“对了,你那个什么……”齐云还想说句,小辙,不管怎样,待会儿冷静点。但是他注意到倪姝正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最终选择闭嘴。
婚姻是夫妻双方的事,外人还是不要多嘴掺和。
倪姝是觉得齐云和安格斯有些古怪,并不像他所说的是因为公事才过来别墅。本想客套一句,留他们吃个晚饭。但自从她进屋子到现在,沙发上的方辙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倪姝心中有些忐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被方辙知道了。
安格斯和齐云走后,偌大的别墅正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倪姝又看了眼方辙,见他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无奈,主动说道:“怎么了啊?我买了一些蔬菜,晚上我来做饭。”
“……”
依旧毫无反应。
倪姝最讨厌冷暴力,靠默不吭声来击垮别人的防御底线,可恶啊。但因为她心虚,此时也不好直说什么。
将手里两个袋子送进厨房后,她走到方辙身边坐下,歪着头对他说:“我在国外读大学时,经常自己做饭,今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方辙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对于她的主动讨好并不买账,“心虚了?”他看向倪姝,眼神和语气都很薄凉。
倪姝见过他的这个表情,比如洞房那夜。只有极度生气,方辙才会这样,这是他犯病前的征兆。只是此刻,她拿不定主意,不确定方辙是知道她一直在接济萧子延还是知道她下午去见了林司南。但是不管是哪件事,方辙都会很生气。
当然,她心里有个天秤,猜测方辙可能是知道她下午去见了林司南。只是若真的是这件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方辙还是暗中监视她?
“我只不过随便问你一句,你就在心里仔细复盘,满脸写着算计,你们倪家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方辙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来得冷酷犀利,“倪姝,你有一点点在意我吗?”
他的话句句带刺,倪姝有些难受,叹道:“我若真要对你算计什么,就不会写在脸上让你一眼就能看出。那样的算计有什么意义?而我若对你一点也不在意,此刻也不会小心翼翼讨好你。”
听听,可真会说话。
如果她那也叫讨好,那他又算什么,简直就是跪舔她了。
方辙俊颜浮起淡淡的讽笑,“被你这么一说,倒成了我咄咄逼人于你不是了。那我问你,你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此话一问,倪姝已经确定,她见林司南的事被他知道了,脸色蓦地发白,声音不稳道:“你都这么问了,不是很清楚了吗?”
“我要你亲口对我说!”方辙捏着倪姝的下巴,抬起,目光紧密缠绕,不放过她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
“……好,我说。”倪姝看着他,眸光水盈盈的,“下午的时候我在半月公馆,见了林司南。”
……
果然!
倪姝的坦白并没有让方辙好过些,嫉妒的种子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野蛮生长,嗤笑:“口口声声说对林司南没有男女之情,却背着我同他见面。你是觉得我太爱你了就可以纵容你一次又一次吗?”
“我……”
滔天的怒意,让方辙根本不想听她任何解释,冷冷截断,“明明知道我最见不得你和他有一点纠缠,你倒好,却总与他藕断丝连……”
“方辙!”倪姝厉声,“你冷静点好吗。我知道我见林司南你很生气,但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这话一点不假。你不要……你不要因为生气,而说出伤了我们感情的话。”
“是我在伤我们的感情吗?!”方辙像是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绝望而愤怒地质问:“我有多想我们的感情回到当初,你会不清楚吗?倪姝,你太过分了。我可以一直让你,宠你,但是决不允许任何人插足我们!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没有人插足……”倪姝薄弱地辩解,眼神里是歉疚和心疼,“我们之间,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只有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