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姝偏头看他,见他打开衣柜,在里面翻翻找找,心上那份酸疼不断膨胀。
柔软的披肩很快落在她的肩上。
方辙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
披肩很长,他将她裸露着的皮肤全都盖上,动作轻柔,像是用灵魂在做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
倪姝捏着披肩的一角,指尖微微颤动。
“……谢谢。”
方辙的手也跟着抖动了下,很快起身又坐回到她对面,不怎么在意道:“所以高尔夫球场那天,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话说到这里,他才感受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哑,顿了顿,收敛了下情绪,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继续说:“我是说球场那天,当时你……骗了我啊?”
倪姝感受到他的语气变化,明明上一刻,他的神情和语气都是极为清淡的,现在又变得有些揶揄。
可是这样的他,叫她更不好受。她知道方辙在压抑着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应该不算骗吧。”倪姝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她突然意识到,她实在不想看到方辙难过和受伤,她更不想让方辙觉得受到了她的欺骗,所以她说了应该。
“当时我确实跟爷爷说,我会让贺峰喜欢上我……”
“只是?”方辙歪头笑看着她,意味深长。
倪姝捏着披肩的手指僵硬了下,深呼吸了下,然后看着他道:“只是爷爷并没有答应。”
“倪姝,你是觉得爷爷真的老糊涂了吗?”倪家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倪姝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倪姝紧捏着手机,不明白倪家德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她从不敢轻视倪家德,不仅不敢,甚至是有些畏惧的。
“倪姝,”倪家德不怒而威的声音再次响起,“爷爷虽然老了,记忆力也没那么好了,但是爷爷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
倪姝皱了皱眉。她发誓,她打心眼里没觉得倪家德老年痴呆,老奸巨猾还差不多。
“爷爷,您说什么呢?”倪姝心里突然没了底儿。让贺峰喜欢上她的理由看来并没有让倪家德满意。
倪姝有些忐忑道:“爷爷,您应该相信我,我一定会让贺峰喜欢上我……”
“不必。”倪家德沉声打断。
“什么?!”倪姝瞳孔紧缩了下,握着手机的掌心已经沁出汗水,着急道:“爷爷,您……”
“倪姝!”倪家德浑浊的目光霎时透出一股尖锐的精明。倪姝被这一声喊得更忐忑了,她听见倪家德冷着声音说:“今天爷爷教你一件事,有捷径可走时,就不必走难走的路。你要始终记得,你是倪家的千金大小姐,你永远不可以对卑贱的外人低头。”
“……”倪姝咬了咬嘴唇,疼痛使得她克制着不让自己在这个时候顶撞倪家德,她轻声说:“您说的捷径是什么意思?”
话音落地,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
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到倪家德说:“让方辙喜欢你,这就是捷径。”
倪姝身形一僵,本就有些晕醉,因为倪家德这句话,险些摔倒。她扶着桌沿,状似惊讶问:“您说方辙?贺峰带来的那个……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