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谁?”那男人问。
“这你别管。”刘刺史道,“总之你就好好演,完事之后我们自然会放了你。否则,你就等死吧。”
“我要说莫子?”
这乡土之音,绝无可能是裴相。刘刺史清清嗓子,缓缓道来:那人若是跟你禀报本州粮仓兵马情况,你就说知道了,若是跟你说贪腐之事,你就说会处理,若是问你折子如何写,你就说先别轻举妄动,从长计议,你自有打算。
他越说,那骗子脸色就越差,等他说完,那骗子冷笑一声:“总之就是让他别把事情捅上去?”
司马:“大胆!”
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一是因为自己刚刚在他面前软了,有点丢份儿。二是他区区一个骗子,怎么敢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他的命可握在他们手里!
“我知道了。”骗子无视他的呵斥,“我答应。”
他话锋一转:“但是条件要变一变。”
刘刺史:“你说。”
“放了我老婆。”骗子语气笃定,“我要亲眼看到你们放人。否则免谈。”
司马“腾”地站起来:“你还敢跟我们讨价还价?!你信不信你要是不答应,我们现在就杀了你,连着你老婆也一块儿杀头!”
那骗子笑了,笑声中有股轻蔑的意味。
看来他已经吃准了他们不可能现在杀他,以至于有恃无恐,面对这样的威胁也仍然游刃有余。
“好啊。”他没什么所谓地说道,“你们最好是送我们夫妻一道去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第44劫放人
裴预在见到本州司马的那一瞬间就感到了不对劲。
司马叫他恩相,他对这个人也有印象,科考之后的宴会上他曾见过一次,后来举荐来了本州。
他的人,怎么会和韩左相的人混在一起?更何况深更半夜能到对方府中,可见关系匪浅。
这里头一定有猫腻。
裴预心生疑窦,于是没有暴露真实身份,顺着他们意思往下说,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越听,脸色越差。
原来是这样。
一个多月前他在豆城和柳烟兵分两路,他南下去见大将军,让柳烟回京中打点。“死”了一次之后,他反而看得更清楚,发觉很多事情并非他“生前”听到的那样,什么兵强马壮、军粮充足……有待考证。
没想到,蛀虫自己跳到他眼面前了。
他们想的法子不得不说十分出人意料,荒唐中带着些异想天开,看得出是被逼到绝境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可以借此让江蒙脱身。
想到她,他不自觉地蹙眉,一个无意识的担忧的表情。
但刘刺史坚决地拒绝了他。
他认为裴预没有资格跟他们讨价还价,另外那个女人他们还有用,可以用她做要挟,以免这小子到时候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