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心凉的是,裴预没有说话。
第19劫太奶
“你在琢磨什么?”江蒙走近一步,“那孩子才十六岁!而且不止那一个孩子。”
“你别忘了,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是张午清要抓的人。”裴预冷静道,“去了不仅救不了别人,反而是羊入虎口。”
他说的没错,江蒙发热的头脑稍微冷却,她不能将太子置于险地,他身上挂着的可不止一条命。
“我一个人去。”她道。
“你一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裴预有些头疼了,怎么就跟她说不通?“你哪儿都别去,老实跟我回豆城。”
这家伙到底把她自己当什么英雄豪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那农妇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她也没那个能耐!
好不容易从火坑里逃出来,岂可再往回跳?
“江蒙,你怜悯别人,可也要想想自己。”
“别把我说的好像冤大头。”江蒙道,“我不是为了别人,我就是为了自己心安。”
那是要把人活活烧死。
让她明知道有人要死,却什么也不做地逃走。
她做不到。
“你……”
裴预按了按眉心。每次都是这样,他和江蒙几乎没有一致过,他们总是在吵。他理解不了她的古道热肠、鲁莽和轻率。正如她鄙夷他的冷漠、审慎和独善其身。
两人这厢僵持,那厢赵燕红看了看天色,拍了拍江蒙的肩膀。他说的不差,她道,你跟他走。我要赶路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见她一个人走了,裴预转向江蒙:“走吧。”
他看见江蒙摇了摇头。
“别忘了我村里人。”她只说了这一句,就转过身要走。
裴预一把抓住她手臂,将她拉回来。“你一个人去,危险,而且无济于事。”他放缓声音,作出让步,“我们先到豆城。我答应你,会想办法救人。”
“从这里走到豆城需一夜,从豆城到涿郡,再快也要走两天。”江蒙道,“你不用哄我,我知道来不及。”
她拿开他的手:“太子,以后就没我绑着你咯。”
话已至此,已无别的话好说。裴预站在原地,看着江蒙追上赵燕红,两个人的背影沉默着渐行渐远。
他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次是真的不会再见了。他想。
涿郡城东的河畔,有座宗祠,里头供奉的乃是位汉代名臣。原先本是家族祠堂,但几百年下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那宗祠早从家族私产,变作一处公共地界,经官府出钱修缮后,就成了衙门举行活动和接待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