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在她指间,一滴也没有洒。
江蒙递过酒杯,双眼直视着他,那微笑的神态,表面诚恳之下,分明是一种玩味的观察。叶十九几乎冒出冷汗,低头看着那杯毒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最终狠狠心,接过一口饮尽。
江蒙果然不再疑心。
过了这一关,叶十九又竭力劝他们二人和自己同住,入夜之后,避人耳目,悄悄出去寻解药。夜来香快要发作,肚子疼得很,只好捂紧肚子夹着腿,走了许多家药铺,终于凑齐药方解了毒。急匆匆回来想下手,却已人去楼空。
果真是扮猪吃虎!
怕是早就看出他有鬼,故意装作信了他,哄他喝下毒酒,又来一出金蝉脱壳。叶十九又气又伤心,抓起店家怒问人去哪儿了,店家见他一张芙蓉面拧成活阎罗,吓得结结巴巴,把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还是真傻。
只能说自己时运不济,叶十九早也习惯,只当从头再来,重新打听裴预的去向。
他不着急,在来之前他已经把其他人解决掉了,没人能和他争功。
他可以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稳稳当当的,杀了裴预。
结果他们是去了什么……无极教?
叶十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裴预跑到涿郡他能理解,毕竟这里有他的熏风楼。可他跑到那种邪教去作甚?他不是在逃命路上吗?怎么还有闲心搞一出微服私访?
进去之后,状况更让他疑惑,裴预好像被软禁了,而他的侍卫,江蒙,怎么一副俨然是邪教中人的模样?
这对主仆到底在搞什么?
状况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先观察情况。一天后得出结论:
这傻子真被人蒙了,把她主子卖了。
这对于叶十九是个大好的消息,江蒙不在裴预身边,正好便于他动手。
今夜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慢,”裴预的声音,“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你留在这里,不要妄动。”
江蒙:“好。”
她分明还对裴预忠心耿耿,那白天是在搞什么?做戏吗?
叶十九又迷惑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强闯,脚还没动,又踌躇起来,怕对上江蒙,讨不到好,白瞎他那么多天费劲的伪装。
思忖一会儿,叶十九无声离开。
明日,他必要裴预的命。
裴预的院子在整个庄子最偏僻的地方,躲在一片竹子后面,极为隐秘。院子外有两个人来回巡逻,院门处有个极为高大强壮的女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