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能慢点儿说吗?
先告诉我几个字儿啊?
火啊!刘刺史急了,两只手哗啦啦地旋转着往上升,比划出火焰的形状。然后又疯狂指了指外头,示意“他们”,最后手掌狠狠一抹脖子,两眼一翻舌头一吐,装死。
司马:???
司马不理解,司马看不懂,司马汗都流下来了。这一套丝滑小连招看的他是头晕目眩,愣是一个字儿也没猜出来。眼看着刘刺史要暴跳如雷,他犹豫着开口,无声地问:
长翅膀飞过去砸死他们?
刘刺史:“……”
笨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朽木不可雕,拉倒。他放弃解释计划,总之先抓紧时间出去,出去以后再说。这次司马看懂了,连连点头。
可问题是,他们要怎么出去?
耳房在正厅两侧,只有一扇门,出去就是正厅。所以不能走门,只能走窗户。可这房间是用作仓库的,所以只有一扇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窗户透气,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他们伸长手也够不着。
跳起来也够不着。
没办法,只能一个托着另一个先上去,刘刺史比划:你在下头扎个马步,我踩着你肩膀上去。
司马看懂了,但他有点不乐意,五十岁的人了谁愿意被别人踩?而且为什么是他被踩?就因为他官比刺史低一级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他这个司马含金量很高的,又要掌管钱粮又要掌管兵将……
刘刺史恨不得拽起他领子吼:老兄,是这个原因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两百多斤我架不动你?
平时叫他少吃点就是不听,每天去酒楼胡吃海塞喝花酒,不胖死才怪。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刘刺史懒得跟他争,索性自己马步一扎,拍拍肩膀:来!于是司马咽咽口水,两手在身上蹭蹭抹掉油汗,心一硬:爬!
他伸手紧紧抓住刘刺史干巴的肩膀,一脚先踩住他麻杆儿似的大腿,还没用力,那腿已经开始筛糠似的抖了。他心里也有些怨怼,平时就叫他多吃点儿,男子汉大丈夫,瘦的跟猴似的……这能不能撑住他啊,别再给摔了。
似乎是回应他的期待,刘刺史只感觉自己身上有头猪在蛄蛹,他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直接坐下了。
连带着身后的司马,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
司马猝不及防,一臀部的肉毫无保留地拍在地上,疼的他没忍住,“哎呦”了一声。
“谁在里面?!”
司马连忙捂住嘴巴,惊恐地瞪大眼睛。刘刺史也在瞪他,满眼恨铁不成钢。
“没有人,你听错了。”裴预的声音悠悠道。
刘刺史从那话音里听出几分笑意,他恨的咬住后槽牙,你就玩儿吧,他想,等我们出去了,你可就玩儿砸了。
这次司马老老实实蹲在了下面。
刘刺史踩着他大腿,又踩到他肩上,司马哼哧哼哧地托举着他站起来。两个五十来岁的州官,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斯文什么仪态,就好似爬人家墙的小瘪三一样,一个摞一个,爬上了窗户。
刘刺史双手一把勾住窗框,双臂用力想把自己拉上去。可惜他臂力不够,拉不上去,只好双腿蹬住下面借力。可怜司马在下头,被他一脚一脚踩着脑瓜子,疼的要命,还不能吭声,两个眼都憋得泪汪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