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静悄悄的,春夜寒凉,褚州谨衣衫里却冒出一身冷汗,看到这八个字,仿佛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下,卸下了全身的气力。
从一开始对沈家父母的监视,变为放任的保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褚州谨既希望他们能找到令沈若恢复神志的办法,却又顾忌着什么,从未插手过。
失望却庆幸,不甘却满足。
无法形容的滋味,迅速吞噬了褚州谨。
直到有人推开房门,他才回过神般,看向只披着一件他的外袍的沈若,揉着眼睛,迷糊的走向他的小小身影。
纷杂的思绪迅速消散,起身快步抱起人,将人裹住,皱起眉,声音微沉,“怎的这样就出来了,不怕冻着!”
“不许凶我!”听他责怪的语气,沈若一下子就清醒了,龇着一口尖利的小白牙,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咬上褚州谨的下巴,却又不舍的用劲,只留下牙印和口水糊在上面。
褚州谨不躲不避,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外袍也脱下来,将人卷的密不透风。
看着还在不服气,瞪着他的小人,率先低头认了错,“是相公错了,但是卿卿万一病了,相公会心疼坏的。”
“唔,若儿不会生病的,秀儿给穿好了,只是我着急找你,你不在我睡不着……”
沈若一边撒娇一边为自己辩解,吃准了他。
听到这话的褚州谨,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卿卿想他了,是他的错,不应该让卿卿等这么长时间。
一路抱着人走回去,沈若叽叽喳喳的在他怀里说个不停,想要去好多地方玩,可没说几句就仰着头,有些难过的问他为什么在外面只能坐轮椅。
褚州谨罕见的沉默了几瞬,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住沈若的脸颊,声音轻的像是在央求什么,“快了,很快相公就能和卿卿一起玩了,可以抱着卿卿骑马,给卿卿摘果子,陪卿卿游玩……卿卿等等相公好吗?”
“嗯,若儿不急!……若儿只是不喜欢外面的人那样说你。”沈若眼睛亮晶晶的,依赖又喜欢的看着褚州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天你会突然和别人打起来……”
“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沈若恼羞成怒,显然是还记得那天被当街气哭的羞愤场面。
褚州谨闷笑一声,心里却满是感动与幸福。
几天后。
一封交于沈若父母的信件和大量金银珠宝在一个夜晚由周鼎亲自押送,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
春雨如绵,天气湿热,晋王府里的仆人不知不觉少了许多,不是告老回乡就是因病去世,留下来的大多是亲近的心腹和贴身小厮。
至于放出他双腿疑是恢复消息的暗探也在因病去世的名列中。
而暗处,所有离开的奴仆都被绑着在一处暗室中,等待发挥他们最后一点价值。
“走水了——走水了——”
“晋王府走水了!——”
无数黑衣刺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从天而降,动作敏捷狠辣,先是用药让府内之人陷入昏睡,而后不见丝毫打斗声的杀尽了王府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正在睡梦中的王爷王妃,被乱刀砍到血肉横飞,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