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抿著唇,忍笑著说道,‘他说,不出半月,你必然是要回来探他的。’
他心口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吉祥看他脸色不对,便识趣的说道,‘再不多说了,灶上还炖著汤呢。迟些我带些过去,你们也吃吃看。’
他怔怔忡忡的走了出去,看著傅青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他就站住了。
只看那人的背影,他就觉得一阵儿心酸。
这麽些年过去了,他心里总是想著这麽个人。夜里孤枕难眠的时候,不由得就想著这人,白日里空房寂寂,再没别的人,他也想著这个人。
在外这麽些年,他始终藏著那把木梳,视若珍宝一样。这个人在他心里,始终是明豔的,始终是犀利的,光辉夺目,不可替代。
他从来没为谁那麽著迷过,觉得除了娘亲和幼弟,这世上再没有别人能让他这样牵挂了。
傅青是他头一个想要的男子,他以为也是唯一的一个了。
直到他遇到了云墨。
直到他遇到了云墨,他才慢慢的明白了,原来象云墨那麽一个孩子似的人,会让他舍不得,会让他怕到心痛,会让他牵肠挂肚,会让他寝食难安,会妒嫉,会
他想要忘掉云墨,拼了命想要忘记云墨,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知道些云墨的事情,想著云墨到底过得好不好,到底还记不记得他。
傅青一个人静悄悄的坐在那里嗑著瓜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歪著脑袋,看著树梢。一阵儿清风吹了过来,篱笆下的野菊花微微的摇晃著,让他的心里堵得晃。
他心里一阵儿忐忑,就走上前去,试探般的叫著傅青,说,‘阿青’
傅青叹了口气,也不回头看他,就说,‘你又想怎样?’
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从前是我对你不起,我’
他心里乱成了一团,也不知该怎麽才好。
傅青静了半晌,才说,‘你就只是想说对不起我麽?’
他憋了一口气,说,‘我想著若是他能戒了,就替他和吉祥把婚事办了你也过来,和我住在一处,好不好?’
傅青突然站了起来,猛的回头盯著他看。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
傅青恨恨的一掌拍在石桌上,对著他大骂道,‘难道她是个下人,就生来下贱吗?她喜欢那个畜生,是她自己的不是,可她非得伺候那混帐主子一辈子麽?!’
傅青气的眼睛都红了,他胸口突然一紧,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喃喃的说道,‘你还是怪我的,对不对?’
这人说的不是吉祥,说的是自己啊。
《云墨》17(3)
他喃喃的说道,‘你还是怪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