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靠你……”童映心正想反驳,却现自己竟不知何时整个人都要贴到男人身上了。
她忙后退一步,长长的眼睫颤啊颤的,“……抱歉,霍法医,我刚刚太专注了。”
“哦?”漆黑的眸子凝着她红透的小耳朵,男人眸底闪过一丝玩味,“那麻烦童医生跟我解释一下,这么专注,怎么把实验数据写反了?”
“什么?!”童映心瞬间睁大眼睛,垂眸看向桌面上的数据本,认真地检查着。
可她连着看了好几遍,也没现哪一个写反了。
“看不出来吗?”挺拔的身子突然压过来,男人戴着手套的大手几乎是要盖在她的小手上。
清冽的男性的气息侵入整个鼻息,童映心瞬间全身的肌肉都僵住了,他太高大厚实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被他圈进了怀里。
气氛,好像变的,很暧昧……
“这里。”磁性的男音就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沉沉的。
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心。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童映心瞬间了然,是一个英文字母她给写错了。
可他刚才不是一直都没看她吗?怎么就一下现了她这么细微的错误?
“……我,”他挨的太近了,童映心感觉自己都要不能呼吸了,她想,也是多亏她此刻戴着口罩,不然一准能被他现自己的脸现在红成了什么样子,“抱歉霍法医,我马上,我马上改。”
“童医生很紧张?”
“没……”童映心想说,你这么大块头,跟山一样压过来,谁看着能不紧张啊,但她哪敢,就违心地,“没有,就是你这么辛苦做实验,我却把数据给写反了,我觉得很愧疚。”
“呵,”男人凉凉地笑了下,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嘲讽,“你还知道愧疚?”
“……”
童映心一怔,她微微抬眸,不期然撞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
四目相对,近的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自己。
这一刻,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现实与过去在童映心眼前不断地交叠。
好想抱他。
好想像以前一样窝在他的怀里。
也,好想亲他。
好想狠狠地亲他。
也好想告诉她,那句霍砚清,我们分手吧,是假的,那句我不喜欢你了,也是假的……
她好喜欢好喜欢他,从十八岁见到他的第一眼,到现在,她都好喜欢他好喜欢他。
更想告诉他,她离开,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十九岁的她,太懦弱太懦弱了!
阿砚。
阿砚。
阿砚。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痛苦,深爱之人,就在眼前,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颗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从童映心眼眶里跑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那颗眼泪晶莹又剔透,霍砚清看着心口猝然一痛,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他语气近乎刻薄,“哭什么?”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二颗,第三颗,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童映心眼睛里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回国后,这已经是她第很多次这样很突然的哭了。
从前的童映心,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用力咬了咬唇瓣,刚要别过脸去,男人修长的大手就伸了过来,他手指轻轻地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儿。
即便是隔了一层手套,她也能感觉到他指间的温度。
他在为她擦眼泪。
时隔六年,他又在帮她擦眼泪,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视线交汇,童映心望着霍砚清敛起的眉心,眼眶热了又热,更多的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阿砚……
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霍砚清凝着她越来越多的眼泪,帮她拭眼泪的那只大手微微的用了些力,磁厚的嗓音那样的低,“童映心。”
重逢以后,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叫着她,“被抛下的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