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轩和沐流熙两人对视一眼。
沐医仙上前一步,客客气气地拱手,轻咳一声:“咳咳……请问薛门主是否见到莫六了?”
顿了顿,他苦笑着继续道:“莫六乃是陈剑圣的侄辈,前日不幸罹患重伤,我俩好不容易把他救活。岂料他不爱惜自己,趁吾等不备,竟私自离府而去,此等行为,实令人心忧不已,唉……”
“哈哈。”面具下传来两声冷笑。
薛凉月身体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三分嘲弄,“你们找莫六,来血衣门做什么?难不成是本门主把他藏起来了?”
“不是这个意思!”沐流熙微微汗颜,“然而……”
“如果硬要问的话,”薛凉月打断他的话,声音还是轻柔的,“没看到。可以了吗?”
沐流熙噎了一下。
薛凉月靠回椅背,懒洋洋道:“送客。”
那黑衣弟子默不作声,又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到两人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慢着!”齐衡轩忍不住了,他伸手把那弟子扒拉开,“薛凉月,你不要跟我装蒜!莫六除了来找你,还能找谁?!你……”
他拿手指着高座之上的红衣人,厉声道:“你就是把他杀了,也该叫我们知道尸体在何处!”
薛凉月霍然坐直,面具下的眼神冷若冰霜,“齐衡轩,人老了就该好好窝在你宗内养老,在别人地盘上乱吠……你找死吗?!”
齐衡轩闻言非常愤怒,立刻就要撸袖子,“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叔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
“有话好好说!”
沐流熙冷汗直流,连忙一把拉住他,生怕他一个上头就冲过去,平白把自己搭进去,齐宗主虽然放眼整个武林的确很能打,但肯定没办法跟薛凉月这种怪物相比啊。
“哦,对,还有你。”薛凉月转眼又把矛头指向了沐流熙,冷笑一声,“沐医仙,你搬出陈竹暗,是几个意思?怎么着?是觉得本门主很怕他吗?!”
“……不是,薛门主。”
沐流熙一手按着暴跳如雷的齐宗主,一边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对薛凉月道,“齐宗主年纪大了,脾气不好,请见谅,如果门主的确没见到,我们也就告辞……”
“告个屁!”
齐衡轩一把扯开捂着自己嘴的手,情绪激动,“薛凉月,我不管你装成颜容是为了什么,但你骗了小远的真情还企图杀了他,我从未见过如此铁石心肠的人!”
“你要是还有半分良心……”齐衡轩悍然上前一步,“就应该把小远的位置告诉我们!哪怕不知道,也不该是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薛凉月缓缓站了起来:“你跟我谈良心?”
薛凉月周身开始浮现冰冷的杀意,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沐流熙神色一凛,他咬了咬牙,悄无声息从袖中掏出迷迭香,准备把口无遮拦的齐宗主放倒,给薛凉月好好赔个礼,再拖回去……
这时,他们身后的大门忽然毫无征兆地被人推开了——
一个很年轻的小弟子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气喘吁吁道:“报……报告门主!”
他一抬头,发现整座大殿四双眼睛全部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吓得不敢说话了。
薛凉月微微蹙起眉,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他淡淡道:“说。”
那小弟子咽了咽口水,从门缝里钻进来,恭恭敬敬站直,道:“报告门主,刚刚莫远把药碗砸了,他说叫您在一刻钟之内赶过去。”
薛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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