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渊动了动睫,似笑:“大概是吧。”
“……也不知道说羡慕还是可怜好。”
云摇在旁边翻找了一通,才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搁了多久的青木神宫送来的药瓶。
“仙力对你有害无益,我只能给你用药了,痛的话你跟我说。”
“好。”
于是烛火烧得寂静,只听窗外江上,流水浮月色而过。
云摇与慕寒渊隔着长案,相对而坐。她小心地低着头,有些生涩地给他两指灼出来的伤处涂药。
慕寒渊就一动不动地随她拿着手腕,任左任右,他只安安静静地垂眸望着她被烛火勾勒的侧影。
“云摇。”
“慕……”
两道声音同时起,又同时止住。
一两息后,云摇停下动作,从他修长指骨上方,她微微眯眼抬头:“你喊我什么?”
慕寒渊淡淡一哂:“师尊。”
“……你当我聋?”
慕寒渊于是又笑了。
灯火映得他眉眼温柔,眸底如雾气横江,他低低缓缓地念她名。
他念得至珍,至重。
“云摇。”
“……”
云摇怔在了那儿。
那一瞬有种古怪至极的恐慌感,在她神生漫长的数万年里,第一次忽然笼了上来。
像逃不开的翳影。
像下一刻她就要永远失去面前的人。
“砰。”
寂静里那一声清响格外明显。
连慕寒渊都怔了下,向下低头,云摇下意识跟着他看过去——
她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在了桌案上。
像极了要做点什么的前奏。
云摇:“……”
等等。
她不是这个意思。
云摇讪讪地将手指一根根从慕寒渊的手臂上翘起,抬上去:“嗯,伤药,上好了。”
说着,云摇就要抽回手——
却被那人原本安静垂搁在桌案的指骨蓦地掀起,握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