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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自家宗门,比浮玉宫那群猢狲容人许多。
直到几日后,慕寒渊恢复了两三成,至少能行走如常、勉强御剑了,乾门长老阁这才让弟子去到他洞府中,将人“请”上了奉天峰问话。
大约是褚天辰一脉憋火憋足了的阵仗——但凡占着乾门长老席位的,几乎无一例外,全数被邀到了明德殿上。就连宗门里的精英弟子,基本也都在各家长老身后侍立。
云摇居正首主位,但基本就是来走个过场的。
直到最后一项议事——
随长老阁令下,慕寒渊在两名乾门弟子身前,一步步踏出殿内。
…瘦了。
坐在主位上,云摇眼皮轻跳。
回宗后为了避嫌,她一次都没去看过慕寒渊,今日乍见,只觉得他衣袍下都空荡了些,显出几分松形鹤骨的清癯来。
比起以往清隽渊懿,面色也透起苍白。
“不肖之徒,跪下。”长老阁为首,站在堂下的褚天辰声严辞厉。
云摇眼皮又是一抽。
眼看殿中那道身影当真要折膝,她没忍住直起身:“等等。”
满殿目光顿时落来。
云摇敲了敲圈椅扶手:“我若没记错,褚长老,应是乾门三代弟子?”
褚天辰不卑不亢地朝云摇行了剑礼:“回小师叔祖,弟子是。”
“既如此,慕寒渊还比你长上一辈,”云摇倦着声,“你让他跪,这于情于理都不好吧?”
褚天辰直回身:“若弟子只是弟子,那自然于礼不合。但弟子既代长老阁首席之职,便有责察理门内所有弟子,若有违例越矩者,无论辈分,理应同罪论罚。”
“哦?那慕寒渊何罪之有?莫非,失了道子之位,也算是罪?”云摇放下了侧拄的胳膊,微微正身,倦懒褪去,剑意便如无形之气,叫整座明德殿内都冷了下来。
褚天辰额头见汗,但仍不退不让:“以来日魔头之身,累及乾门清誉,此其罪一。”
“以道子之身,犯七情之过,毁誉于天下,此其罪二——”
“砰!”
云摇听得忍无可忍,一掌拍在桌上:“将如此可笑的罪名妄加同门,你当的什么狗——长老!?”
听出那咽下的字是什么了,褚天辰嘴角抽了抽,忍怒躬身:“前两条罪,皆可不论,但第三条——”
他转身,扬声怒视慕寒渊。
“以弟子之身,竟敢对师尊妄生不伦之心,此罪何恕!”
“…………!”
满殿哗然。
即便这几日内,“道子动情”一事惹得天下震动,仙域各门派内始终有些纷杂传闻,但当真搬到了明面上,还是惊得乾门内长老弟子们震撼不已。
尤其是与掌门陈青木素来相近的长老们更是难以接受,唐音为首,皱眉起身:“仙域里传得风风雨雨,褚长老就当了真不成?这等妄悖之言,我劝你三思。”
“有人做得,我说不得?”褚天辰冷目,看向殿中的慕寒渊。
弟子席间一番嘈杂。
就在此时,陈见雪与唐音不知传音过什么后,她忽然起身离席,径直走到殿中,微微咬牙道:“寒渊师兄心镜所投,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