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旁边的那个人一起。
慕寒渊低声笑起来,声音沉哑得可怖:“你是想要和他一起合葬在这里,是么?”
磅礴的气机在云摇眼前的山谷中积聚。
此地仿佛有了一只无形的覆天之斗,整个乾元界内,天地之间的戾意与秽气,都向着这方山谷内近乎疯狂地席卷,灌注。
然后尽数压在山荫下那道清孤的身影上。
云摇眼皮抽跳:“慕寒渊、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不要再动灵力了!”
“你当年救我,”那人清沉的声音打断了她,他的情绪似乎平静下来,却更抑着一丝山雨欲来的恐怖,“……只因我与他相像,是么。”
天地气机难遏,云摇下意识地急促提声:“你与谁相——”
话声未落。
慕寒渊终于从那道山荫间缓步踏出。
云摇的话声戛然而止。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踩着如墨翳影,一步一步,从晦沉山荫里走出来的青年。
光阴在他身上交替。
像一轮灼灼如金的落日,沉入了漆黑无底的渊海里。
他披在身后的沉荫褪尽——曦光笼了他满身,却洗不尽他那一身缠着墨黑魔焰的衣袍。
而最叫云摇瞳眸栗栗的,是他濯黑的莲花冠下,一袭如雪的白发。
她僵在那里,不愿置信地怔怔望着慕寒渊,声颤难已:“为什么……”
心口像是被灌入了无尽的冰,绝望得坠向深渊里。
巨大的恐怖将云摇席卷,她几乎站不住,向后退去,扶靠在冰凉的墓碑上。
慕寒渊朝她走近。
那张面庞上,当真是无悲无喜。黑冠白发,眉眼漠然冰冷,竟比从前的他还要出尘几分——若忽略他那满身滔滔魔焰,将空气都灼起波纹。
他如凌迟似的,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向云摇,将她一丝一毫的神情尽收眼底。
“怎么了,师尊?”慕寒渊停在她身前一丈处,垂眸,瞥过她靠住的那座墓碑,他轻声笑着抬眼,“这样的我,与他不像了?你不喜欢了,是么?”
“……”
云摇眼神空白地望着身前,像陷进慕寒渊那双找不到一丝熟悉的眼眸里,心乱如麻,仓皇难已。
……一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一定能救他。
云摇无数遍在心底重复着,却忍不住悲怆,她望着他鬓边雪白得寻不得一丝墨色的发,和他身上找不出一点过往痕迹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
“不该是这样的……慕寒渊。”
云摇终没能忍住,眼睫被眼底的潮雾打湿了。
慕寒渊却低哂:“为何不该?你是在看我,还是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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