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弟子们同样出声。
卢长安回神,瞪了一眼自己的不肖徒弟,他冷着脸色停了手,哼声道:“怎么,你也要学他忤逆长辈?”
“见雪不敢,只是有一件事,卢长老似乎说错了。”
“哦?”卢长安斜眼瞥她。
陈见雪微微垂首,压了声轻咳:“云师叔既记名在小师叔祖门下,那便是乾门二代弟子,而长老您,弟子若未记错,当年您入栖元峰,领三代弟子之位的传承,比云师叔……更低一辈?”
“那又如何?”
“既然如此,要论卢长老所说的,‘以师长之言为尊’,也该是您先听从云师叔的安排,不是吗?”
“你——”
卢长安梗住,脸色都憋紫了。
偏偏这事即便是拿到众仙盟去论,辈分也是板上钉钉的,但凡不想背个欺师灭祖、辱没门楣的污名,他便不敢否认陈见雪口中的师门传承。
“好,好好!等寒渊尊醒来,你们的云师叔出了阁,我定亲自来拜会她一面!”
放过狠话,卢长安气得转身就走。
临行前不忘瞪了逆徒一眼,这才一甩袖子,拔腿走人。
卢长安都折戟在前,看出了今日守门的何凤鸣当真是一副绝不退让的架势,其余仙门弟子也不再耽搁,纷纷转身回路,复命去了。
等凌霄阁前,人影散尽。
陈见雪这才蹙眉回了身:“可是师兄伤势加重,或者出了什么岔子?”
“云师叔是当真不让任何人进的,我们也不知道啊师姐。”丁筱答道。
陈见雪轻叹:“她毕竟不是医修,我看方才,九思谷那位医圣座下的五弟子也在,为何不让他进去瞧瞧?”
“……”
丁筱几人对视。
迟疑了下,还是何凤鸣答话:“不让任何人入内,是云师叔所言,没有例外。”
“只因为云幺…她的一句话?”
“是。”
这次便是陈见雪,都忍不住眉心轻拧,用有些不解的眼神打量何凤鸣几人了。
“云师叔到底是哪里,让你们如此信任她,”陈见雪一顿,目光落到何凤鸣身后的弟子身上,“连卢长老的话,你们都敢为她违逆,总有我们所不知的隐情吧?”
被她盯着的那名男弟子,当日也在秘境之列。
自然也是在龙宫外亲耳听过云摇对慕寒渊那句石破天惊的“为师”的自称了。
他在陈见雪的目光下没坚持过三息,便低下头:“其实,云师叔就是——”
“住口。”何凤鸣断然喝止。
那男弟子一僵,慌忙低下头去。
陈见雪的神色愈发奇异,她定睛看向何凤鸣:“你……”
“阿弥陀佛。”
一句佛号念得庭前骤寂。
白玉阶上,几人回身望去。